跟楚遲約了上午10點去買年貨。
出門前,江嶼花了好一會功夫搭配衣服,褐色外套配黑色連帽衛衣,黑色工裝速腳褲,一雙褐色馬丁靴,整個人看起來又高又帥。
外婆還笑話他出去相親。
約見面的地方是楚遲兼職的咖啡台球館門口。
江嶼提前半小時到,今天沒下雪,冷空氣貼臉,他臉都僵了。
江嶼沒進咖啡館,因為進去不買杯咖啡不好意思,畢竟這是楚遲兼職的地方,不能給人丢人。
在門口等到了10點楚遲還沒來,江嶼想給他打電話,又忍住了,過了十分鐘,他才拿起手機打過去,電話居然被挂了。
“敢挂我電話,狗L日的離騷!一會看我不打死你。”江嶼挂了電話把手機揣兜裡,搓搓雙手哈氣。
“江嶼嗎?”有個女孩走過來,她穿的大羽絨服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戴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
“你 ……哪位?”他實在不能靠眼睛識人。
“是我啊。”女孩把口罩摘下來,“不認識了?”
“小……蓉?”
“對是我。”
“好久不見,才來上班?”江嶼還記得這個女孩,她是楚遲咖啡台球館的同事。
小蓉高二就不讀書了,辍學打工,聽說家裡重男輕女厲害得很。
曾經江嶼撺嗦楚遲一起去小蓉家,說服她的爸媽讓她繼續上學,但是老頑固的家長用掃把把他們轟出門了。
“我是中班,這個點來剛好。”太冷了,小蓉又把口罩戴上,“你在等楚遲嗎?”
“嗯。”
“剛才我在松華路看到他了。”太冷了,小蓉跺着腳。
松華路是來咖啡館的路,江嶼看了眼時間,暗想離騷這狗東西走得比小姑娘還慢。
小蓉又道:“我看到兩個兇神惡煞的墨鏡男人拽着他,好像吵架?我急着來上班打卡沒細看,你要不要去看看?”
“具體哪個位置?”江嶼第一反應是楚遲出事了。
聽了小蓉報的位置,他一邊打楚遲電話,一邊狂奔,隻花了五分鐘,來到松華路。
松華路不長,一眼能望到頭,但他沒看見楚遲,卻看到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路邊,有個戴墨鏡的男人站在車邊抽煙。
江嶼放緩了腳步朝商務車走過去。
來到商務車旁邊,他透過車前窗,沒看見楚遲。
難道是他想多了?
但楚遲電話打不通,最後一通電話打過去,那邊關機了。
江嶼四處張望,被巷子裡一抹紅色抓去了目光。
一條紅色的圍巾靜靜地躺在被薄雪覆蓋的地上,江嶼一眼認出這是他給楚遲織的圍巾。
他撒丫子跑過去,撿起地上圍巾,往巷子裡跑。
“楚遲!”
“楚遲你在哪?”
“離騷?”
江嶼在濕滑的巷子裡跑着,喊着楚遲的名字,但是都沒有回應,隻有偶爾經過的路人用怪異的眼神看着他。
江嶼站在十字巷子張望着,一輛黑色商務車從身側駛過,他的視線掠過商務車前窗,楚遲那張白淨的臉一閃而過,像是幻覺一般。
江嶼目光一靜,望着擦肩而過的車,兩側車窗是黑的,看不清裡面。
“楚遲!”江嶼确認剛才不是幻覺,楚遲就在車裡。
他的一聲大喊,好像讓司機慌了神,車速更快了。
江嶼更加認定楚遲在車裡,他追趕着車,一面拿出手機報警。
他幾乎确定綁走楚遲的人是海外團夥,他們在報複!
報警電話很快被接了。
“有人綁架,地址是……”
“讓開!”有個中年男人騎着一輛電動車橫沖過來。
電動車從江嶼肩膀撞過去,他的手臂向天空一劃,手機從手内脫落,飛向天空。
“啪!”手機摔在半融化的雪水裡。
騎電動車的中年男人心裡慌張,怕被訛錢,罵罵咧咧快速離開。
江嶼沒心思找對方麻煩,跑過去撿起手機,手機屏幕被摔成了無光色彩的斑點,按鍵失靈,電話也挂了。
“草!”江嶼煩躁,繼續往前追趕商務車。
但商務車已經不見蹤影。
江嶼直接往主路跑過去,他慶幸這是巷子,路窄,彎多,這車想開出去也需要些時間。
他在巷子出口看到了商務車。
彼時商務車正在停車避讓橫插的老漢三輪腳踏車。
他用最快的速度往前沖,看到路邊一塊磚頭,他撿起來。
“嘭!”那塊磚頭重重砸在車窗上,但這車窗紮實,居然沒砸破,隻是被砸成了蜘蛛網狀。
“楚遲!”江嶼大喊,“啪”又砸了下車窗。
在他落下第二磚頭的時候,副駕駛有人推開了車門。
一個穿西裝戴黑墨鏡的男人走了出來,他黑着臉一把抓住江嶼的胳膊,揮着拳頭就招呼過去。
江嶼力氣沒他大,但是靈巧,歪着頭躲過,随後用磚頭砸男人穿着皮鞋的腳。
男人吃痛,擡腳跳了幾下,江嶼再一腳踢他肚子。
幾乎是同時,車内也發出了撞擊的聲音。
很快車門開了,楚遲腦袋伸出來,他嘴上貼着膠帶,手上還有松了的繩子,他迅速把繩子解開。
江嶼看到楚遲,根本來不及溫存,直接拉着他的手離開。
“等一下。”楚遲撕了嘴上的膠帶,“我腳也被綁了。”
楚遲身後有個男人正捂着流血的鼻子,見楚遲要跑,他伸出沾了血的手抓楚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