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江嶼,“進門換鞋。”
江楚乖乖地把鞋脫了,整整齊齊地放在一邊,然後仰着圓臉等待江嶼誇獎。
江嶼當做沒看見,指着衛生間,“廁所在那,上完記得沖。”
“哦…”江楚一小心翼翼地光腳走過去,而他爸還站在玄關口看着幾雙拖鞋。
隻剩兩雙涼拖鞋了,一雙黑色貓貓拖鞋,一雙白色畫着一抹彩虹拖鞋。
顯然都不是江嶼的,江嶼的拖鞋已經被他穿在腳下了,是一頭藍色鲨魚底紋拖鞋。
見此楚遲笑了笑。
江嶼感受到他的目光,下意識把自己的腳藏起來,但欲蓋拟彰了,動作笨拙可愛。
楚遲笑道:“真乖。”
“啧!”江嶼煩躁地走開。
楚遲打開鞋櫃,裡面也擺着三雙棉拖,黃色貓咪拖鞋,白色彩繪拖鞋,藍色鲨魚豎條紋拖鞋。
楚遲拿出藍色鲨魚豎條紋穿上。
江嶼正在喝水,瞥了他一眼,又“啧”了一聲,“大老闆真是講究。”
楚遲笑道:“嗯,我隻穿你的。”
“滾!”
楚遲好像不在意他說的任何狠話,大大方方走進了廚房。
“你要幹嘛?”江嶼雙臂交叉抱臂,擰着眉問他。
楚遲:“給你弄些蜂蜜水,你喝酒了。”
“……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不知道不要随意亂動别家的東西嗎?”他以前沒發現楚遲臉皮這麼厚。不,剛開始認識的時候,他也這麼欠揍。
“你租的房。”楚遲在冰箱找到了蜂蜜,這是許晖意買的。
江嶼握緊拳頭,“你他媽有錢了不起。”
楚遲回過頭,看着他,“你還記得我們在雪地裡說過的話嗎?我說過如果我有五千萬,我把五千萬全部給你。現在我不止五千萬,我有很多錢,我全都給你,江嶼,你現在才是真正的很有錢。”
多好的情話啊,如果是以前江嶼肯定感動得抱住他,但是他過不了這個坎。
江嶼看着他,胸腔積攢了八年的無數個白天夜晚的怨念。
“你他媽。”江嶼擰着眉,“滾!”
啊啊啊啊啊——
衛生間傳來江楚一的聲音。
江嶼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向衛生間,“怎麼了?”
江楚一褲子脫到腳踝上,露出一雙胖嘟嘟的腿,短短的小鳥,他手指交扣,低着頭,“窩,尿,在褲子上了。”
江嶼垂眸一看,果然小破孩褲子出現了深深的印記,上面還滴水。
江嶼準備喊他爸來收拾。
小屁孩露出一雙濕紅的眼睛,道:“爸,會罵。”
江嶼尋思楚遲當爸也太兇了,他把話咽回去,“那怎麼辦?”
“不知道。”
“……把褲子脫了,我不告訴他你尿褲子的事,就說你摔了一跤把褲子弄濕了。”
“嗯嗯……”小屁孩打算抱江嶼,“爸爸好。”
這小孩什麼回事,一醒來就喊他‘爸’?
“離我遠點。”江嶼嫌棄道,“身上都是尿。”
江嶼不情不願給小屁孩洗澡,還順手把褲子扔進洗衣桶裡。
“爸爸好。”小破孩不穿褲子圍着他轉,“爸爸抱。”
“起開,找你爸去,我要晾你的褲子。”江嶼拎着剛烘好的衣服拿去陽台晾風。
“晾好了過來喝蜂蜜水。”楚遲端着一杯水還有一盤切好的水果從廚房出來。
江嶼蔑了他一眼。
他根本沒醉,多餘做這些賴在他家不走的事。
這時,房門響起了按鍵的聲音,接着門被打開了。
許晖意。
許晖意進門的腳步一頓,看了看客廳的楚遲,又看向陽台晾衣服的江嶼,最後把目光落在光屁股的小孩身上,瞪大了雙目。
“什麼,什麼情況?”
小屁孩躲在江嶼腿後,露出一雙大眼睛,“爸爸,壞人銀。”
顧白剛剛站在許晖意身後眉看到,他跟着進來,“江嶼,再來喝點。”
等他看到屋内的人也呆了,最後目光落在小屁孩臉上,“……江嶼,你有孩子了?”
許晖意蹲在小屁孩跟前,捏着小屁孩臉蛋子,“我靠,什麼時候生的?這不就是小版的嶼哥嗎?”
小屁股拍開許晖意的手,“壞銀,不碰。”
“哇塞,肉/感好好。”許晖意拍他屁股。
小屁孩怒怒瞪着他,“走開。”
許晖意湊近他,“不是壞人,是叔叔。”
“哼,壞銀。”小屁孩闆着張臉。
“真的是你兒子?”顧白走過來問。
“不是。”江嶼指着坐在沙發上的楚遲,“他兒子。”
許晖意嘴快,“學霸是女人?學霸給你生了一個?還别說這小孩長得挺像你倆的。”
江嶼無語。
楚遲嘴角露出了笑意,他看向許晖意的眼神第一次沒有敵意。
“學霸什麼時候回來了?”顧白好奇地問,其實他從許晖意那裡得知楚遲回來了,隻是還有點不敢相信。
楚遲不冷不淡地說:“沒多久。”
顧白輕悄悄歎了口氣,然後也去逗小屁孩。
小屁孩頗有他爸的遺風,除了江嶼,誰也不給好臉色,妥妥的小霸總。
人來了之後,楚遲父子又留一會就走了,臨走前,江楚一拉着江嶼的手可憐巴巴的看着他,“爸爸跟我們回家。”
江嶼面無表情拒絕。
“咦,這是蜂蜜水诶,正好喝了。”許晖意拿碗準備暢飲。
江嶼瞄了一眼,沒說話,拿了支煙去陽台抽。
顧白也點了支煙,“楚遲結過婚?”
江嶼雙手搭在扶欄上,指尖夾煙,看着遠處的城市萬家燈火,“不知道。”
“孩子都有了。”顧白目光落在江嶼臉上,“跟你長得倒挺像,真不是你兒子?”
江嶼瞥了他一眼,“不是。”
“那你們要和好嗎?”
江嶼抖了抖煙灰,沒回話。
顧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你可想好了,他突然出現,也會突然離開,有前科了,更何況他看着很有錢,不一定單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