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進來的竟是田莊頭,粗矮的身量,大臉盤子上雜亂叢生的絡腮胡,一雙小豆眼顯露一絲淫靡。
他為何會在田大郎夫婦新婚之夜闖入!
實是男人求而不得的那點不甘心,他隻要一想到今夜,那蠢實的兒子會壓在他心愛人身上蠕動,一千一萬個不舒服。
尤其是一轉身,入目一張醜陋粗糙上了年歲的老臉,他這粗俗的婆娘吧唧着嘴流下臭烘烘的口水,加上一身的酒氣,更加倒胃口。
起先他隻是貼在牆根下聽動靜,新房裡很安靜。
田莊頭這才想起田大郎吃多了酒,連同房都辦不到。
一顆心癢絲絲的難耐起來,他回頭聽着另一邊屋裡的呼噜聲,覺着今夜是個好機會啊。
“家娘,睡不着吧,長夜漫漫,我這蠢兒子好好的洞房夜隻顧呼呼大睡,竟叫美嬌娘獨守空虛。
嘿嘿嘿,我兒不能滿足你,換我這親爹上也不是不成。”
田莊頭暴露了惡意,他更是将退路,身後的房門關緊了,一步步靠近驚懼不已的洪翠敏。
“公爹!我是你田家兒媳,是你親兒子的新婦,你就不怕有違人倫遭天譴!大郎與你父子結仇!”
“你不說,我不說,過了今夜誰知道呢。
他吃我的用我的,我是他爹。
他爹喜歡,他做兒子的就該孝敬。
家娘啊,你可真美,真真想死我了。”
田莊頭突然就撲過去扣緊,一張臭嘴胡亂攻擊,任如何反抗躲避,他都下了死力氣桎梏不脫。
随後壓下一同倒在了新床上,就在呼呼大睡的田大郎身側幹起了不良勾當。
“啊!田大郎!大郎救我--”
像墜落懸崖的失控,雙手拍打,雙腳踢來踢去,口中驚呼求救,她渴望身側的田大郎醒過來。
也确實如她所願,田大郎睜眼便是震碎三觀的一幕。
他親爹在做什麼,壓在他拜過天地父母的嬌柔身上上下求索,不顧其掙紮,撕扯着那一件紅豔豔的新娘衣裙,一條條碎布被抛甩丢到了床下。
“爹!你......你不能......”
“滾一邊去,沒用的廢物,生養之恩大過天,怎麼還想造你爹的反啊--”
田大郎被田莊頭一腳踢下了床,趁着空檔,洪翠敏沖起就要往門口逃,突然頭皮一陣劇痛。
發絲根根緊繃被田莊頭狠狠的拉扯,一股倒後的趨勢,洪翠敏由跌回了魔爪。
“田大郎!我是你媳婦--救我!”
洪翠敏将最後的一絲希望放在了田大郎身上,她求救看向地上之人,卻懦弱的避開了視線。
田大郎他不敢,那是他爹啊,從小威嚴的父親形象根深蒂固,他不敢反抗,可又不能眼睜睜看着,索性痛苦的逃了出去。
“田大郎!你不是男人!你田家都是一家子畜生,啊!”
随着最後一聲慘叫,咯吱咯吱作響,再沒了罵聲,田大郎躲在牆根下,痛苦的抱頭砰砰砰撞牆。
一盞茶的功夫,房門咯吱被打開了,一臉滿足的田莊頭整理着衣物,走了出來,就算是看到他那蠢實兒子将自己撞得額頭通紅一片,心情也很不錯。
“咱們是父子,打斷骨頭連着筋,自己人有好東西當然要分享了,不能吃獨食--
你爹我可沒忘了你那份,進去吧,有你爹我先給□□,也省了你頭一次不少力氣。”
田莊頭大搖大擺的丢下話,回了自己屋裡滿足的睡去,可田大郎他敢進去嗎!
他就是個孬種,不敢反抗作惡的父親,不敢面對裡面所發生的慘劇,隻會窩在牆角下等到天灰蒙蒙亮。
他終于說服了自己,站起來雙腿都麻木了,顫顫巍巍扶着牆面推門進去。
突然一聲驚叫,不是洪翠敏的,而是田大郎,他看到了什麼!
那橫梁之上挂着鮮紅的布條,向下墜着一個女子,雙腳晃蕩着,不知上吊了多久。
“有水嬸,跑得這麼急,要去哪?”
“哎呦,田家出人命了!
昨兒才擡進門的新婦抹脖子上吊了,啧啧啧,俺去瞅過一眼,那模樣青青紫紫的可遭了不少罪,沒想到啊!田大郎這麼牲口不懂疼人。”
“呀,那洪家怎麼說,好好的閨女豎着進門,才一夜的功夫就橫平,總要鬧吧。”
“就是說啊,那洪家人都沖到田家去喽,吵算什麼,打都打起來了。
哎呦,俺得去瞅瞅,這城裡的郎中來了沒。”
田家新房裡,哭聲一陣陣,洪母看着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脖頸上一圈深紫勒痕的閨女,心裡在滴血啊。
她還發現換下一身破衣衫的時候,露出來的皮膚有哪一寸是好的,田大郎這畜生東西,平時看着老實的狠,沒想到會這般作踐人。
田大郎悶葫蘆不說話,一臉青青紫紫,也是被洪家男人打過一頓了,身心都要背負起他那畜生爹遭下的惡。
兩架牛車一前一後到了西莊外,載着唐林的牛車更後一些,遠遠的那輛闆車上,有個胡子花白的老翁挎着小箱子被不少人連拉帶扯,急哄哄的帶走。
“郎中來了--”
這會兒大夥都聚在一起湊熱鬧,自然沒注意到,跟在老郎中這群人身後還有唐林二人。
呼哧呼哧還沒喘勻氣息的老郎中被沈家人拽過去,待看清了那榻上人的慘樣,萬萬不敢耽擱了。
“這位娘子受驚過度,心悸失覺,内裡肺息衰弱,外加其聲帶受損等外傷。
我且開兩副藥,一副養肺湯,一副安神湯,不過最關鍵的還是要看這位娘子是否想活,若是自己都萬念俱灰,存了死志,便是在世華佗也救不了!”
老郎中到底是男子,有些地方他也不便查看,但看其臉上的巴掌印,就知是一門理不清的家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