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岐策提着籃子往隊尾走去,還沒走進馬車就看見風邑瀾倒在雪地裡,不知多次時間了。
他立馬放下保溫籃跑過去,将風邑瀾橫抱在自己馬車前室,伸手拍了拍她的臉,“喂,沒死說句話?”
風邑瀾冷得像塊冰,估計是被凍透了,慢吞吞地才反應過來,擡頭看着他,鼻子眼睛紅紅地,“這腿有些不聽使喚。”
季岐策笑了聲,“大半個月沒下地,可是不聽使喚。”
說着朝風邑瀾地腿摸去,“濕透了,我去幫你拿衣服。”
“上哪有衣服,拿囚服嗎?”風邑瀾舌頭都不利索了也要刺他,季岐策眉頭一擰,“換洗衣物也沒有?”
風邑瀾搖頭,她都窮得叮當響了,上哪置辦衣物去,裴嫣倒是想給,可袖子短半截,裙褲腳腕都蓋不上。
“你若一直濕着過夜能凍死。”季岐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衣物多,若風邑瀾是個漢子他一定大方給,可自己這個身量,穿她身上一定不倫不類地。
“你,你能幫我把鞋脫掉嗎?僵了。”風邑瀾低着頭無奈求他,後者倒是連連感歎,難得見她這麼女兒态地說話。
“行,都好說,你求一求,二爺肯定幫你。”季岐策惡劣地說着,且揶揄地盯着她。
風邑瀾頓時覺得那熟悉的窩囊感又來了,反複掙紮,才硬邦邦地叫了聲,“求二爺,行了吧。”
季岐策愉快地挑眉,利落地把她的鞋襪脫掉,“你先去我車廂裡待着,把濕掉的衣服脫了。”
于是原本睡眼惺忪的裴嫣與衆人就這麼精神抖擻地醒了,“呃,阿姊,我...”
季岐策揮手示意裴嫣去拿落在那的保溫籃,“你一份,她一份。”
說完,便大步離開了。裴嫣與衆人這才如夢初醒,連忙提起籃子朝二公子的馬車跑去。
風邑瀾正蹙眉看着季岐策地軟墊和毛毯,見裴嫣過來,抱怨句,“他這二公子白當了,還不如咱們車暖和。”
裴嫣靜默,她也是到别的侍女車上才知道,阿姊馬車和她們真是天差地别,故而才在阿姊的馬車上睡得忘了時辰。
*
季正安看着親弟搜羅這車廂衣物,醞釀着該怎麼地委婉詢問未來弟妹的情況,可直到阿策走了,也沒憋出一句話。
季岐策見大哥欲言又止便也習慣性地忽略,因為他知道問了也是得到一聲歎息加一句“回去吧”,于是拿着大嫂給他準備的還未穿過的小衣,回到自己的馬車。
撩起帷帳就見風邑瀾在埋頭扒飯,當下便斷定她肯定是沒人教養長大的,不然哪家會允許自己的閨女有這副吃相。
風邑瀾這邊不知季岐策在内心吐槽自己,事實是她之前因為工作繁忙,兩腿一岔腳一蹬扒飯習慣了。
“先穿我的這件,”季岐策生硬添了句,“别說我虐囚啊。”
季岐策聽見她嘟哝了聲什麼深井,就被她一把接過衣物團在後腰,突然道,“煩請二爺一會把我弄回去。”
聞言,正在前室卸臂縛的男人挑眉,“怎地,我這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到處都梆硬,不如我那處軟和。”風邑瀾放下碗,擦擦嘴,利落地把間隔兩人的帷帳拉嚴實并補了句,“誰看誰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