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花頗為欣慰地笑開,在她上課過程中,陶晞邊聚精會神傾聽,邊拿筆唰唰做筆記,還抽空給她盛水泡茶,洗杯奉茶。
如此種種,導緻她對陶晞好感更上一層樓,巴不得往陶晞腦殼裡再掉點知識。
可頭頂晚霞連成片,紅豔豔如瑤宮起火,酉時已至,該回去給院裡的花樹補水了。
柳惜花放課前例行慣例:讓學生複述今日重點。
陶晞流利地複述後,又把用琉晶花珀吸塵,和金泉水灌溉土壤,蓮王焰心提升溫度等想法講出來。
柳惜花道:“如此甚好,可事半功倍。”
少頃,她又道:“隻是肥料若用普通靈材就差了些,容易失衡。”
陶晞咬咬牙:“我去低階靈獸園拉點農家肥。”
柳惜花道:“你可曾聽過‘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嗯。”
陶晞:小學必背課文。
他道:“現在是春天,百花争相開放,沒有凋敗衰落的。”
柳惜花挑眉:“有的。”
約三十年前,秋如心過及笄生辰,她去西方梵音古刹求來一種奇花——般若秋桂。
秋日開花,春時凋零。
冷惜花專門到論武場旁邊找了塊風水寶地,用碧玺磚圍出個圈,又移來濕軟土壤,将樹籽栽種進去。
曆經多年磨砺,已長得亭亭如蓋。
冷惜花把地址告訴他,道:“你剛沖擊到築基圓滿,又耗費腦力聽了好久的課,早些歇息,明日再去。”
陶晞乖乖點頭,腦子卻想着:事不宜遲,我待會兒就去,明早還得抓緊報名抓魔大隊呢。個人簡曆和競聘書都寫好了呢。
*-*
酉時三刻。
陶晞拾柴火焖紅豆和珍珠米,順便煮了白菜蝦丸湯,兩樣都熟了後,豆子和米被挑撿到白玉碗裡,端給小雞。
自己就蹲在砂鍋旁邊吃丸子,因為着急,頗有點狼吞虎咽,舌尖都燙得通紅。
他起身去找水喝時,楚驚寒打出一記靈流,砂鍋溫度開始緩緩下降……
吃飽喝足,陶晞換來身藏青色衣裳,束個高馬尾,袖口也被束起來。
楚驚寒聽到他與冷惜花的談話,估摸着小孩不聽大人話,今晚就要去摘花。
果不其然,陶晞翻出籮筐和花鋤抗在身上,湊近小雞仔道:“黃圓圓,在家好好等着爸爸,辦完正事後,爸爸給你帶好吃的。”
濕泥沼那裡百分百有好多的蚯蚓、螞蚱、蟋蟀,捉回來給小雞加餐!
小雞看着他的軟白面頰,忽而湊近,極輕極輕地,用紅喙了下他的眼皮。
“嘿嘿,爸爸要先做正事,回來再啵啵你的腦袋。”
陶晞笑着道。
少年人小兔子似的,蹦哒哒跳來跳去,繞過彎橋和石子路樂呵呵出門。
殊不知,他的小雞也躍出窗去,邁出了唐沉小院的結界。
*-*
臨近論武壇,空氣都變得悶熱,吵鬧聲陣陣不絕于耳。
球賽賭球,武賽賭武。
尤其是熱血沸騰的青少年,不但要争道術高低,也要争運氣好壞。
武場外有排大榕樹,濃綠成蔭,樹下擺放好幾張寬桌子,周圍擠得水洩不通。
“八号,大家都選八号!”有個男修扯着公鴨嗓,發瘋似的喊着:“相信我,把銀葉子都給八号,八号必勝!”
葉靜臨不禁賭,但禁賭錢。
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賭俠’們耍起心眼,以特制五角銀楓葉做籌碼,賭局散後再私下聚堆分賬,最近利率是一片銀葉=百顆中品靈石。
還有,道上有規矩:
為方便記憶,賭場稱呼選手不喊大名,按照抽簽号碼來稱呼,甭管你叫什麼慕容xx、歐陽xx,到此處都是一到九。
“投啊,你們他爹的墨迹個屁啊!趕緊投、穩赢。”
公鴨嗓不遺餘力地呐喊,仿佛那八号是他親生老爹。
在狂風暴雨的召喚下,很多人蠢蠢欲動,也想跟着他投。
張二勇見狀,笑得眯眯眼。
他與哥哥張大勇稱霸兌州橫禹城,做小霸王做慣了,初來聖府正想着如何收攏兄弟圈場子。
結果,今晨被個毛頭小子約戰咯!
那人來自偏僻鄉下,沒有門第照拂,沒有正統師父,說話含有鄉村口音,給他們哥倆都整笑了。
張二勇想,稍後就他把幹趴下,好生威風威風。
他繼續吆喝:“八号身材魁梧,精神抖擻,簡直就是草原雄獅,此時不投更待何時啊?”
“我倒是覺得,那位跟他對戰的七号也很棒。”
人群中有個女孩提出相反意見,“七号個子高高的,手長腿長,身姿矯健,臂膀看着很有力……”
陶晞邊走路,邊豎着耳朵聽着前方的各種樂子。
他不是癟三小無賴,但确實是愛看熱鬧的臭小孩。
他背着籮筐興奮地瞧着,心頭冒出人好多啊jpj表情包,想着日後有空一定帶他的三個室友來這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