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幾人都是強弩之末,但為救趙小滿,他們依舊來了。
明宣看着他們三人,像是看到落水狗似的,嗤道:“敢命令本尊,真是活膩歪了。”
明宣指尖點過三人:“,說來也巧,你們如今不僅是小鎮僅存的活人,還是趙小滿和趙谷雨的朋友,本尊可得跟你們好好玩玩。’
“小滿啊,”
明宣用腳尖踢趙小滿:“你待會兒可得好好看着點。”
王大毛唾道:“明宣你不得好死,我咒你渡劫時修為散盡,粉身碎骨。”
李二狗則道:“放心,老天爺不會讓畜生飛升的。”
“聒噪。”
明宣一刀過去,斬斷兩人的舌頭,手指微動,漫天靈氣如細細的線,纏在兩人身邊,絲線收緊寸寸割破人皮割斷骨頭、
最後兩個活生生的人被切碎成粉末。
蘭悅目眦欲裂,幾乎崩潰地哭喊:“修士渡劫不隻考驗戰力,悟性,還有道運,明宣,你今日種種行為都會遭天譴的,他們兩說得對,明宣,天道不會讓畜生飛升的!”
明宣緩緩走近她,冰涼修長的手指捏起她下巴:“确實是好美的一張面皮,無怪乎那兩個聒噪的傻子處處擋在你前面。”
蘭悅狠狠地唾他一口。
明宣繼續道:“我聽他們說,是你帶領大家去炸毀董家瞭望台的,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啊。”
他捏緊蘭悅下巴,突然猙獰道:“知道嗎,就是你壞了本尊的好事,如果冥河水魔順利吃掉小豆子的肉身,便可成功升為玄魔,本尊哪裡還用費心思去趙谷雨,可你偏偏要炸毀瞭望台,偏偏要把事情搞大,最愛管閑事的聖府和楚家紛紛傳訊于此問話。這使本尊不得不提前現身,不得不另做安排。”
“所以,蘭悅,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本尊得好好地懲罰你。”
蘭悅冷冷道:“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臨棠漁鎮百姓的魂靈會如鬼魅般日夜纏繞你。”
“哈哈哈哈哈哈,人死如燈滅,區區幾道魂魄,本尊還能怕了不成?倒是你,死到臨頭,還要嘴硬,真該給你點厲害瞧瞧。”
明宣嘴唇勾起,指尖劃碾過蘭悅嬌美臉頰。
猛地,在下個瞬間,半張血淋淋的臉皮從他手中滑落。
蘭悅痛苦哀叫,她蜷縮在地面,像是被箭射中等死的小鹿。
明宣打起響指,靈氣線爬上蘭悅周身,纏繞她的四肢和脖頸。
神姿高徹的仙君溫柔說道:“享受死亡的過程吧。”
呲。
在下個瞬間,一把匕首飛來,猛地插在蘭悅心口。
匕首的另一端還殘留趙小滿掌心的溫度,蘭悅輕輕擡眼,看向趙小滿,嘴角綻放微笑:“謝謝。”
春雨下過整夜,辰時烏雲散開,新生的太陽露出邊角,投射淺淡光芒。
漂亮的傲氣的猶如孔雀的女子垂下頭顱,倒在朝陽與血泊中。
陶晞紅着眼眶背過身。
楚驚寒注意到他脊背繃得很直,肩膀卻在輕輕抖。
忽而,天空旋轉,地面震顫。
視野中整座小鎮劇烈晃動起來。
楚驚寒知道是趙小滿體力不支,意識迷離。
他伸手握住陶晞手臂,兩人同時,陷入混沌。
再睜眼時,紅日墜在山尖,已是黃昏。
方圓千百裡不聞人聲不聞獸吼不聞鳥鳴,天地岑寂。
長街短巷唯餘滿地屍骸,血水如長河。
趙小滿躺在一道用血畫出來的法陣中,安靜注視所有太陽,碧綠色眼珠沒有溫度,如一潭死水。
陶晞眉頭緊鎖:“這陣很古怪,看起來陰森邪氣。”
“嗯,是一種上古邪陣。”
楚驚寒垂眸,言簡意赅:“具體有何作用,還需檢驗。”
他蹲下身,二指并攏,釋放一道真元,沿着法陣每條紋路遊走探看。
陶晞不安地等待,忽聽到不遠處響起動靜。
“明宣侄兒,你此次做法确實有失妥當。”
陶晞聞言望去,隻見半空泊着一架飛舟,小而精緻,舟頭站着兩位老者。
頭發花白,左側之人手持拂塵,右側之人手拄禅杖,兩者衣袍上符文繁複,約莫是繪制的大符師有百年功力。
兩人面容被薄薄的靈流籠罩,靈流如绡紗,叫人看不清兩人本相,聲音也忽遠忽近,仿佛飄在雲端。
“長老,我師尊清虛即将結束閉關,此次出山他有意傳承太和古劍。”
明宣摸着手中武器,淡淡道;“我倘若不提升至大乘境界,何來臉面接劍?”
拂塵老者沉吟不語,禅杖老者則故作嚴厲:“那也太過激進,萬一中間出點差錯,丢的可是咱們董家的臉面。”
“不過,”禅杖老者繼續道:“此番也算功夫不負有心人,竟叫你成功邁入大乘圓滿,便罰你閉門抄三日清心經文。”
明宣輕輕‘嗤’一聲,默認領罰。
陶晞聽過對話,在心中冷笑:這算什麼,自罰三杯嗎?
這時,拂塵突然捋着白須開口:“明宣侄兒,你打算如何善後?”
明宣道:“這還不簡單,臨棠隸屬水虹澤,對于咱們董家來說,抹殺轄地内一處小鎮,簡直是易如反掌。”
執杖老者贊同地點頭:“臨棠地界小,如同滄海一粟,裝的還都些上不得台面的凡夫俗子,這些人消失了也不會有大人物來探看的。”
拂塵老者謹慎道:“楚家新任當家人雖年輕,但為人苛刻冷厲,是不折不扣的衛道者,眼中容不下半粒沙,臨棠一夜間全鎮百姓滅亡,咱們水虹澤終歸是要天下人給出一個說法的。”
“嗬,就知道您老謹慎。”
明宣不耐扭扭脖子,眯眼道:“我已經想好辦法了。”
他又露出了那種詭異的笑容,陶晞感到寒意湧上心頭,上次看到是在他屠殺全鎮百姓前。
這一次,他又想做什麼??
身後,楚驚寒已經探查完畢,陶晞回過頭,有些着急地問他這法陣到底幹嘛用的。
兩人四目相對,楚驚寒聲音沉沉:“是移魂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