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怎麼冷靜!憑什麼!”董恒通尖聲質問:“清虛老祖憑什麼把太和給你!你既不是董家血脈也非什麼曠世奇才,你有什麼資格!”
對此,陶晞也很詫異,小聲自言自語跟着道:“我确實沒資格拿。”
董恒通快瘋了:“我師尊明宣是清虛老祖唯一嫡傳,隻有他才有資格接劍,隻有他!”
“靠!”陶晞一聽,激了,狠狠唾棄道:“給狗都不能給你師父。”
說罷,覺得不對勁兒,連忙補充道:“我就是再弱再菜,也比明宣這超級無敵大壞種強。”
“為什麼?憑什麼!”
董恒通還是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癫狂地不斷發問:“我師父為了接劍,終年勤勉修行,酷暑修心嚴寒鍛體,十幾年如一日努力。清虛老祖憑什麼不把劍給他,憑什麼啊!”
“神經!”
陶晞不想再跟這瘋夫子打嘴炮了,低頭琢磨起太和古劍來。
在原書中,清虛因龍修墨種種與衆不同的行為,與其結緣,故将太和贈出,但如今老爺爺卻背離既定劇情,将如此貴重的物件交給我,又是什麼緣故?
思索中,手中寬劍突然震動,發出嗡鳴聲音,粗糙的,低沉的,仿若龐大的古老巨獸在磨牙吮血。
下個瞬間,怒紅色劍光大漲,一道道縱橫交錯,鋪天彌地。
那道最熾盛劍光刺向陶晞神庭穴。
“啊!”
陶晞感覺腦殼要爆炸,一時間,千千萬種聲音,千千萬個畫面充斥腦中:
鬼火熊熊的煉獄,修羅扔下叉戟,狼狽地跪地叩拜。
古刹幽幽,山精野魅倒地啜泣。
深海狂浪翻天,巨鲸與鲨哀鳴逃竄。
在高空,風聲獵獵,雙頭妖鹮撲打着翅膀,泣血鳴叫。
場景不斷交替,數不盡的深山野海,邪修魔修伏地嚎哭,隻求留下一口氣苟活。
可都沒用,痛哭流涕沒有用,求饒更沒用。
長劍斬下。
他們的頭顱滾滾落地,魂消魄散,沒有歸途,更沒有來生。
……
陶晞吊在樹上沒了聲響,董恒通倒也不再喊叫,雙目直勾勾盯着陶晞,不知是清醒了,還是更加癫狂了。
太和古劍正在認主,不消片刻,這把絕世神兵将擁有新的劍主。作為一個優秀的董家子弟,從家族利益出發,董恒通應該迅速挂上假面,一邊拉攏陶晞這位老祖喜歡的大紅人、古劍的新主人;一邊即刻傳訊回水虹澤,請諸位宗主長老從長計議,設定謀略。
可是,
他不想這麼做。
董恒通從胸襟掏出三枚飛镖,分别瞄準陶晞的眉心、胸口、丹田。
師尊日思夜想,夢寐以求的寶物,卻被這小毛孩輕松得到,那麼,無論他是否想要,他都是罪人。
“他有罪,師尊,他應該向您道歉……他應該去找您道歉。”
董恒通喃喃着,聚氣于手指,三枚镖‘嗤’地穿破氣流,極快地飛向陶晞。
“到此為止吧,下地獄去吧,小子!”
董恒通興奮地睜着眼,準備欣賞陶晞七竅流血,丹田破碎的美景。
“嗤!”
是利器穿破血肉的聲音!
刺中了!
董恒通剛要仰天大笑,隻見一片玄色衣角翻飛,于半空獵獵作響。
枯木梢頭,來者從掌心拔出三枚镖,彈指折斷枝杈,小心地把陶晞抱進懷中,輕輕垂首,将人從頭到尾仔細檢查,眼底情緒不明,瞳仁漸漸由淺轉深,像化不開的墨。
董恒通驚駭:“你竟跑了出來!”
“你打開了生死結界?”
他看向遠處的破廟,果然,廟上方的琉璃銀光已然不見。
生死結界,兩者生其一,除非有人戰死,否則結界不會打開
“你殺了玄虛和淩虛?”董恒通不願相信事實,怔怔道:“他們……他們的境界都逼近渡劫期,他們可是董家的大長老,你怎麼能殺得了他們,這不可能,不可能。”
楚驚寒冷眼掃過,手掌一揮,兩個物件咕噜噜砸向地面。
半截的法杖,彎曲的拂塵,跟随主人為作惡多年的邪寶此刻全無光彩。
男人語氣冷得天山水:“不信也無妨,可以送你去找他們。”
濃雲滾滾,風也潇潇,山魈的幽幽吟唱好似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