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皺眉躲過,二人刀劍相向,毫不留情。
屋内,秦物華看到後面覺得眼睛都看得有點酸痛,揉揉太陽穴,酒意消散。
沈、盛。
阿大到底技高一籌,刀山火海裡磨練出來,短刀劃破黑衣人的喉管,一刀斃命。
血迹沾染衣擺,阿大背手抹去濺到臉上的血漬,拉下蒙面,不滿地“啧”一聲,“又是死士。”
他在四周轉一圈搜查後确定沒有其他人,不知道沈碧雲發什麼瘋,非要暗衛一個個下餃子似的來送死,打的什麼鬼主意。
“秦主家,物華可以睡了。”阿大在門上瞧一瞧,刻意發出響聲。
秦物華起身開門,上下打量阿大,故意沒有朝地上地屍體看,确定人沒有大礙才道:“記得收拾好,回去吧。”
她閉眼躺在床上,趁着月光留有一絲溫柔睡去,回憶起紅圈籠住的最後幾個字。
天、下、大、亂。
父親母親可真不是一雙簡單人。
*
許是端午一天過得太波折忙亂,翻來覆去整夜都睡得不踏實。
第二天一早,秦物華早早沒有了睡意,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痛,穿好衣裳到廚房做一鍋醒酒湯喝一喝。
秦唯江、秦東流、阿大三個人站成一橫排,一個個站得筆直,紛紛目不斜視望向前方。
秦物華一大早看見這場面,吓了一大跳,以為看見了三個髒東西,咽了咽口水問道:“你們三個這是?”
“對不起,阿姊,昨天吓到你了。”秦東流低頭看自己的腳尖,第一個道錯。
秦物華順勢看向第二個準備道歉的秦唯江。
秦唯江被飽含慈愛的眼神直視,身子一哆嗦,低聲道:“對不起,阿姊。”
秦物華點頭,看向最後一位直挺挺的男人。
阿大慚愧地低頭,“對不住,物華,昨夜打擾到你了。”
秦物華無奈歎息:“我知道你們三個有很多事情瞞着我。”她走到案闆旁握住最熟悉的菜刀,想起夜中死死握着匕首的時候。
她該做什麼?應該怎麼做?要不要出去報官?出去報官之後呢?要說家中來了賊人,家裡雇的長工正和人厮打,随後不小心殺死了人家?
現代的思想在腦子裡轉了好幾圈,秦物華最後什麼都沒做,忍住屍體在眼前橫陳的恐懼強迫自己睡着。
剛剛回想起前世的記憶,父母留下的食肆就被大伯母用強硬的手段搶走,看着兩個小貓似的弟弟妹妹,秦物化強撐着病弱的身體一力撫養起兩個孩子,好不容易一家子都要走上正軌,卻突然天注定一樣告訴她,小說情節不可改變,沈碧雲是一切的背後推手?
秦物華啊秦物華,你注定逃不脫死去的命運?你的弟弟妹妹注定成為奸佞妖妃?
秦物華心中冷笑,菜刀剁得更狠,像是在剁深仇大恨的仇人。
西紅柿切開,沙瓤流出嫩紅的汁水,豆芽洗幹淨摘去根部,鍋中下入少量油,放入切好的西紅柿去鍋,炒出更多汁水後放入開水,等水開後放入豆芽煮熟。
等待的間隙,秦物華轉過身看着三個等待判決的人,輕聲道:“我不在乎你們隐瞞什麼,我隻要你們平安,隻要你們平平安安,快快活活的過日子,可以嗎?”
她已經因為權力的傾軋失去了父親和母親,不想再失去好不容易留下來的幾個家人。
“阿姊,會的,我們會的。”秦東流閉眼抱住秦物華,眼底的恨意隐藏得一幹二淨,心中的怒火卻越燒越旺。
“好啦,好啦,昨天喝醉了,今天頭痛吧,來喝醒酒湯。”秦物華挨個拍拍頭,柔聲道。
熱氣撲臉,眼眶也染上霧氣,秦物華面不改色放上香醋,鹽和香油調味。
屋外響起‘咚咚’的敲門聲。
秦物華擡眼,閉了閉眼,伸手攔住想要去開門的秦東流,“流姐兒,回來。”
她轉頭看向阿大,眼神裡說不出的複雜,沖他點點頭,“阿大,你去開門。”
阿大應好,疾步去開門,門‘吱呀’一聲打開,他看到一張深刻在記憶中已然記起的面孔。
“北姐?”
面上一道傷疤橫貫的女人颔首,抱拳問候:“公子,許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