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二師弟以前對他避而不見,他就不上赤月峰……這是在跟他告狀二師弟不歡迎他嗎?
蕭珩一邊覺得自己可能被二師弟傳染,有點多心了,一邊又認為自己可能真的猜中了。
可紀雲舟看着又是一臉無害。
蕭珩正遊移不定,課堂裡就傳來小弟子的高喝——
“小霸王,你幹什麼!”
這話是紀雲舟的小同桌秦念喊的,引得課堂内外衆人都看了過去,才發現唐禹悄悄朝紀雲舟走來,不過唐禹還沒靠近就被秦念發現了,唐禹自己也僵在原地,瞪向秦念。
秦念在淨月峰頗得峰主喜歡,不怕他,這就瞪回去。
謝槿見狀讓圍着自己的弟子稍稍讓開,朝紀雲舟幾人走去,還沒問是怎麼回事,就見唐禹悶着臉朝紀雲舟拱手一禮,雖然看去不大高興的樣子,語氣卻比之前真誠許多。
“對不起,紀雲舟,這次是我唐禹錯了,我不該狗眼看人低,也不該人雲亦雲,以後……以後誰敢在明心堂欺負你,你就找我。”
他說完自己臉都紅了,但話開了頭,他也不怕說完,拍着胸口說:“這次算我欠你的,我從來不欠人,以後在明心堂我罩着你!”
謝槿停下腳步,挑起眉梢。
不說紀雲舟和秦念,課堂裡的弟子們也都驚呆了。
這話是明心堂小霸王說的?
他們不會出現幻覺了吧?
紀雲舟不吭聲,唐禹臉更紅了,他會這麼做,一來是因為師父和師兄叮囑他盡量跟紀雲舟交好,赤月峰的謝槿擺明要護着紀雲舟,大師兄也是。師父和師兄當然也沒說錯,昨天大師兄把他叫過去訓了一頓,今天謝槿也來了。二來,他聽了謝槿一節課,忽然覺得,謝槿沒有他想象那麼弱。
這個赤月峰的二師兄還是有點本事的,他師兄就不知道四大宗派,也沒出去曆練過幾回。
少年人本就是向往強者的,他覺得謝槿還算可以。
這次道歉,才是真心的。
紀雲舟是真愣了,下意識往謝槿看去,謝槿隻是回他一笑,沒有任何雜質。紀雲舟安心不少,站起來跟唐禹說:“不用,那日唐師兄來過赤月峰道歉,此事就過去了。”
他這一聲唐師兄臊得唐禹耳根都紅透了,有些怔愣地站在那裡,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擺。
謝槿這才笑着走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還望唐師弟記住這次的教訓,往後莫再犯了。”
唐禹臉都要開始發燙了,有些羞窘,又松了口氣,朝謝槿點了點頭,想想又拱手一禮。
“多謝謝師兄寬宏大量。”
【我可一點也不大度,我小氣得很,才會折騰你們師徒半天,還讓你來我赤月峰磕頭。】
謝槿心中想着,面上隻笑道:“好了,這刻錄了四大宗派功法氣息的靈鏡我稍後會交給明心堂的蘇長老,你們日後想看的話便去尋蘇長老吧。今日也不早了,都散了吧。”
衆弟子一聽以後在明心堂還能再感悟四大宗派的功法氣息,心思便都放到後山的瀑布崖壁上老祖留下的劍氣,朝謝槿行禮告辭。
唐禹也暗松一口氣,逃跑似的大步往門外跑去。
誰曾想左腳剛踏出門口,就撞見外面的蕭珩三人。
不提素來嚴肅的蘇長老和不熟的紀白漣,一看到昨天逮着他訓了半天叫他跪了半天的大師兄蕭珩,唐禹當即頭皮發麻,大驚失色。
“大,大師兄!”
他這一聲喊得課堂内衆弟子都朝外看來,蕭珩也回了神,看向這個剛道歉過的主峰弟子。
看來這小弟子還算聰明,否則再惹惱二師弟的話……
謝槿聽見這聲大師兄也有點吃驚,跟着衆弟子走出來,見到蕭珩幾人時,笑意淡了幾分。
【我去,大師兄什麼時候來的,還帶上了小白蓮?】
紀雲舟跟在謝槿身後,聽見謝槿的心聲跟着不着痕迹皺了下眉頭,低頭跟着衆弟子行禮。
蕭珩點點頭,笑看謝槿。
“二師弟方才那一課,也叫我這大師兄大開眼界。”
【啊?在陰陽我嗎?】
謝槿頓了下,笑着回禮,“大師兄也看到了?我這些小法術在你面前不過班門弄斧罷了。”
蕭珩沒好氣地想哪有什麼陰陽怪氣,他隻是單純覺得二師弟的未雨綢缪很有教育意義,也應該讓内門弟子們早早認識宗外險惡!
餘光瞥過身邊的紀白漣,蕭珩輕咳一聲又道:“聽聞近日明心堂諸多風言風語,甚至影響到了弟子們修習,方才紀師弟正主動請纓,勢要平息這些流言,二師弟看如何?”
紀白漣可不是主動請纓,是被他強壓着答應的,聞言驚愕地看向蕭珩,仿佛被背叛了一般。
說實話,乍一聽蕭珩這麼說,謝槿還是很吃驚的。
【什麼?讓小白蓮這個背後推動流言的幕後黑手之一平息流言?真的假的?小白蓮這性子,不可能主動做這種事吧?而且小白蓮一臉吃癟的樣子,那看來就是大師兄安排的了。天呐!大師兄終于學會鑒别白蓮花了嗎?可他這語氣怎麼怪怪的?】
謝槿看向紀雲舟,後者一臉懵,他卻是當場悟了。
【懂了!原來是在跟小師弟邀功啊!我要是不知道你倆是主角攻受,我還真猜不到你的心思!不過該不該說,大師兄這還真有點像五師弟以前養的那隻小狗,剛學會自己埋屎就屁颠屁颠跑來跟主人邀功!】
蕭珩:“……”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一言難盡。
他才不是那種小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