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馥無法呼吸,無法自救,正當她以為自己就會這樣被符年掐死時,腦海中突然閃過蘭陵笙的臉……
一道光從外面閃了進來,直直朝上方的人逼去,然符年側身一躲,光影便與其擦身而過,司徒馥得以呼吸。
她大口大口喘氣,其間還夾雜着幾聲咳嗽,餘光瞥見房門早被人一腳踹開,司徒書正長身而立在門口,臉上帶着怒氣,手上握着劍柄,而他的玉劍,正直直插在司徒馥身後的書架上。
盡管符年躲避及時,然淩厲的劍鋒還是劃破了他一片衣角。
“阿馥,你怎麼樣了?”
司徒書快步上前,扶起了差點被掐斷氣的司徒馥。
符年冷沉的臉上,現下多了幾分疑惑,隻是依舊蒙着臉,外人瞧不見。
司徒馥終于順氣了,也不咳嗽,隻是兩隻手因為脫臼疼得厲害,臉龐因為窒息依舊通脹血紅,現下恢複了一些,她對司徒書道:
“阿書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說完便看向符年,眼神充滿不可置信:
“肅王,你也要殺民女?”
符年冷哼一聲:“隻是一個警告。”
司徒馥低頭,眼神晦暗:
“是民女僭越了,往後定不會這般。”
司徒書背對着符年,見司徒馥如此低眉順眼,他氣至用力攥緊她的衣服,指骨泛白,眼神裡充滿憤怒和絲絲殺氣。
司徒馥一擡頭便是瞧見了這樣的司徒書,她怕符年繼續留在這裡,司徒書會控制不住意氣用事,于是便道:
“民女傷了身子,能否先去醫治?”
司徒書身上對自己有敵意,符年長年在外征戰,感覺錯不了,他道:
“他是誰?”
屋内三個人都知曉,符年口中的他是誰,司徒書看向司徒馥,卻見對方朝他點了下頭,示意他不要開口說話。
司徒馥道:
“這是民女在江南三年時結識的少年遊俠,名喚司徒書,實不相瞞,阿書他性子急躁,不喜規矩,剛剛冒犯之處,還請肅王海涵。”
先前符年救她,她敬他是護國衛民的大将軍,正義凜然,她喚他将軍,後來發現她錯了,他更适合喚王爺,現在,她終于明白為什麼他的封号是“肅”了。
符年冷哼一聲,明顯不信:
“都姓司徒?當本王傻子?”
司徒馥道:
“天下同名同姓之人何其之多?還請王爺莫要為難民女的朋友,他……隻是不懂規矩。”
司徒馥一直緊緊盯着司徒書,生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再次沖撞了符年。
司徒書護着司徒馥,在她眼神的督促下,不情不願道:
“我一介江湖草莽,您是高高在上的肅王,應當不會與我計較吧?”
司徒馥歎息,立即接到:“民女的朋友粗鄙,現在民女的身子真的撐不住了,肅王能否高擡貴手,先讓民女的朋友帶民女下去醫治?改日待他學好規矩,民女再帶他向肅王謝罪?”
符年見司徒馥氣若遊絲,也不是真的打算讓她死,出了氣,便揮了揮手,司徒書見狀,立即起身抱住司徒,轉身離開了書房。
司徒書抱得很緊很溫柔,生怕司徒馥不舒服。
回房的路上,他一言不發,司徒馥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于是靠在他的肩頭,輕輕道:
“民不與官鬥,這是識時務。我知你說過幾天就回去是诓我的,但若你真的打算留下……阿青在洛京暗中幫我培養死士,飛羽在揚州幫大皇子赈災,現下你又回來了,那邊就凜叔一個人……”
司徒書知曉司徒馥擔心,他安慰道:
“我想見你,便來看你了。”
司徒馥:“你這次真的是僭越了。”
司徒書發現司徒馥的聲音有些沙啞,他道:
“你先好好養傷。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其實,我也認為我僭越了,哥哥和飛羽已經出山,我是偷溜出門的,沒打算回去,你要氣就氣吧,反正我現在也很生氣。哥哥可以留在洛京幫你,憑什麼我不行?”
司徒書越說越激動。
司徒馥就知道畫春不可能說得動,一向桀骜不馴的司徒書,必然是他想來了。
司徒書道:“洛京可真繁華啊。”
司徒馥道:“是啊。”
兩個暗衛将二人的話盡數聽取,待司徒書将司徒馥放到床上後,他貼着司徒馥的耳朵,用隻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
“暗處兩隻老鼠,想來是你的局,我不出手。”
随即提高了聲音:
“你好好休息,我去請大夫。”
畫春聞訊趕來,眼睛瞬間紅了,她繞過司徒書,一把撲到了船頭,不敢碰司徒馥,聲音哽咽:
“小姐怎的又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司徒書沒有解釋,在畫春進來不久後,他就出去了。
畫秋跟在後面,一見司徒書便低着頭,喚了一句書公子,見對方沒理自己,她兀自去了司徒馥那邊。
沒多久,大夫就來了。同時來的還有蘭陵笙。
但是蘭陵笙并未同之前那般,大吵大鬧要見司徒馥,司徒書正坐在花廳主位上,看着衣衫不整的蘭陵笙,他握緊了手上的玉劍,看向蘭陵笙的眼神充滿抱怨。
兩個都是不喜規矩和束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