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笙率先開口:
“阿馥……她還好嗎?”
司徒書沒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走至蘭陵笙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蘭陵世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蘭陵笙臉色蒼白,看得出他亦是拖着病體,過來看望司徒馥,就連衣衫都未穿戴整齊,可見是有多急。
他點了點頭,便跟着司徒書走了。
不吵不鬧。
兩人去了在水一方,訂了一間雅間。
司徒書點了幾個小菜,隻有一道葷菜,紅燒魚,有照顧蘭陵笙大病未愈的緣故,也有節省的原因。
他夾起一塊魚肉道:
“阿馥最喜歡吃魚,尤其是鲫魚。”
蘭陵笙不解,還有一絲緊張:
“是嗎?你是誰?為何之前從未見過你?”
司徒書繼續點火:
“我和阿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是我一直養在鄉下,阿馥從未對你提過我嗎?”
蘭陵笙搖頭,臉色愈加蒼白:
“這不可能,我與阿馥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不過是中途不知道從哪蹿出來的阿貓阿狗罷了。”
司徒書笑回:
“阿貓阿狗能随随便便坐在司徒家的主位上嗎?能來去自由進出司徒府嗎?蘭陵世子,你來司徒府,是我作為主人接待的你。”
這些話就像刀子一般,一刀一刀紮在蘭陵笙的心口。
司徒書見蘭陵笙失魂落魄的樣子,不願再逗弄他了,便開口解釋自己的身份:
“司徒書,你可以認為我是司徒馥的半個哥哥。畢竟小時候她就喊我哥哥的。”
蘭陵笙一臉疑惑:
“哥哥?你姓司徒?可是阿馥不是司徒府獨女嗎?”
司徒書笑道:
“隻有司徒家的人才會知道我的存在,蘭陵世子要是想知道更多,不如等成為司徒家的人,讓阿馥親口告訴你我是誰?”
蘭陵笙愣住了:
“成為……司徒家的人嗎?可是,我已經錯過機會了,阿馥現在滿心滿眼全是元烨。”
蘭陵笙沒有再喊元烨小白臉了。
司徒書笑道:
“是嗎?阿馥一向是個理智的人,你好好想想,或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迹,比如她知道自己回洛京會死,但是依舊回來了,她已然下了水,而你還在船上。”
蘭陵笙猛地睜大眼睛,臉上寫滿不可置信:
“司徒公子何出此言?”
司徒書放下筷子,笑:
“蘭陵世子,我點的這幾道菜,都是病患可以吃的,雖然我隻是一介草民,但也是阿馥的半個兄長,你看在她的面上也該坐下陪我吃飯才對。”
蘭陵笙聽懂了司徒書的話外之音,這回他未拘謹,坐下便立即給自己夾了一塊清水豆腐。
司徒書雖未來過洛京,但一直與司徒馥以及畫春保持書信來往,故而一直知曉蘭陵笙的存在。
“蘭陵世子,你知道今日阿馥差點被人掐死嗎?”
司徒書開口說這句話時,語氣輕飄飄就如每日正點吃飯一般自如,而蘭陵笙卻緊了緊手,什麼都做不了。
他有些頹喪:
“司徒公子,我知阿馥處境艱難,日後必不會自大到認為可以保護她。我定離她遠遠的,不給她造成困擾。還請告知我,誰要掐死阿馥?我去給她報仇。”
司徒書又重新拿起筷子,笑道:
“你報仇?你去殺了符年?”
司徒書很不喜符年,就他那樣掐着司徒馥的樣子,他能記恨一輩子。
他提點道:“蘭陵世子,若是有一日,阿馥親口告訴了你我的身份,以及我的幾位兄長,還請你信她,她把你當成了親人……一個可以信耐的親人。”
蘭陵笙聽見符年的名字時,除了震驚便隻剩下不可置信,有什麼東西好像在心中碎了一地。肅王要殺阿馥!
他該如何保她?
他亂了心境,以至于沒有聽進去司徒書後面的話。
司徒書知道,蘭陵笙隻是假纨绔,并非是草包,他道:
“蘭陵世子,為了阿馥,你去朝中做官罷。”
蘭陵笙聽到這句話後,瞬間回神,是啊,他要是去朝中做官,就有權利了,有權利,才能保護好阿馥,才能讓她好好活着。他要做官,他要做掌權之人,他更要做對阿馥有用之人。
什麼門當戶對?什麼世子商女難配?在生死離别面前,統統不重要。
他要她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