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蘇尚突然皺起了眉,他以為是元烨打了江諸一拳,惹得蘇尚不愉,恐以為大理寺官員不合。
“這個節骨點上,元評事也太放肆了,要不是江寺正不同他計較,今天他高低爬不出大理寺的門。”
蘇尚挑了下眉,龐湧心裡咯噔了一下,唯恐自己猜錯了他的心思,但是他不敢再說話,因為江諸身後是江丞相,一個他不敢惹也不敢得罪的人。
“你也認為元評事打了人,是元評事的錯嗎?”
龐湧點頭,相比較江諸,元烨沒有什麼後台,元家早就倒台,就算他在朝中與人相較甚好,那也是看在已逝元先故的面子上。沒有他父親,他的為官做派,别說官階升不上去,能不能保住頭頂的烏紗帽都難說。與江諸比較,小巫見大巫。他點頭,甚至沒有猶豫。
蘇尚舒開了眉毛,什麼都未言說,似在思考着什麼,随轉身離開。
瞧,他說的沒錯吧。龐湧在後面低頭小心跟着,心裡樂呵。
此刻司徒府。
司徒馥傷勢好了一些便想出去散心。
“我記得今日是重陽節。”
畫春拿出從鋪子裡買的糕點,吃了滿嘴香。
“小姐又無甚兄弟姐妹,過哪門子重陽節。”
是啊,雙親都已不在了。
見司徒馥落寞,畫春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随感覺自己手上的糕點都不香,于是扔在一旁,轉身就拉住了司徒馥的手。
“小姐,您有奴婢啊。嘻嘻。”
不知想到什麼,她喃喃道:“是啊,我還有你啊。”
自上次司徒馥傷口裂開,林淨便日日過來親自給司徒馥上藥,往日都是午時過幾刻,醫館忙時她則會晚些過來,正如今日一般,午時未來,便是傍晚過來。一來一往間愈加娴熟,于是司徒府的大門為其敞開,甚至不用通傳。
主仆二人的對話,她聽了個遍,一來便打趣她們。
“怎麼,我不是人,不能陪你們一同過節嗎?”
“如果是阿淨的話,當然可以。”
林淨知曉司徒馥在床上躺了一月有餘,估計厭煩了想出去玩,她的傷勢基本上已穩住,隻要注意便可。
“今日宵禁會晚些,雖不如上元節熱鬧,但也值得玩一玩。”
司徒馥之前都忙着經營家族的生意從未在洛京過過節,事事親力親為,自從放權給春搖等人後,她便輕松了許多,就拿這次養傷,春搖不但幫她打理好彩繡樓,還順帶打理好了在水一方以及金玉樓的生意。她之前就想找個主要的理事人,一直沒有合适的人選,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機會放權,這次受傷雖說九死一生,但于她而言也全非壞事。
三人一拍即合,清點好護衛後,司徒馥及畫春還有林淨三人便上了馬車,浩浩蕩蕩幾隊人馬。
林淨不斷感歎,司徒府家底雄厚,出行都如此豪橫。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帶這麼多人無非就是怕遭遇刺殺罷了。但她們隻是去街上逛一逛,那麽多人在想來兇手應當有所顧忌。
司徒馥飽含深情看了一眼林淨,感歎她的玲珑心。
她,不可能因為怕遭遇刺殺,便一輩子都不出門。她又沒有做錯什麼。
熱鬧的集市上,随處可見茱萸和菊花,雖許多皆是别人挑剩下的,然許多菊花哪怕到了晚上依舊很新鮮。
“聽聞今日許多人都去登樓祈福,那城西的朱雀樓今日怕是被人踏破了,梁上還有許多人綁了祈願紅綢帶在,真不明白這些人怎麼相信神鬼之言。”
司徒馥莞爾一笑:“要是哪日阿淨也有放在心上的人,便會明白了。”
林淨是個無神論的人定勝天者,最大的願望是發揚家族醫術,而不是随便找個人男人嫁了,那些個男人對她來說都是臭的,故而,那些臭男人也沒幾個能入她的眼。
突然,一陣香味飄進了馬車,司徒馥眼前一亮,這種香味,饒是她品閱美食無數,此刻也亮了眼。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這般獨特?”
懷揣着好奇心,司徒馥掀開了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