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春嘟囔着嘴,因為有些洩氣,她的手不自覺便摸上了果盤裡的葡萄,一粒接一粒毫不猶豫往自己嘴裡送。畫秋站在一旁看着她眼睛都看直了,她看了一眼司徒馥是否需要出聲提醒,隻見坐着的人不但未怪罪,還貼心地把果盤端進了畫春懷中。
“我之前就同你講過,不可以貌取人,看事物切記隻看表面。”
元府園中種的花草便不是俗品,雖她不懂花,但那些品種顯然她是沒有看過的,畢竟她曾參加過折花宴,那些花顯然都不在品列裡面。
隻有兩種情況。
要麼品種稀有,要麼便是些鄉下野花,然而,她在一些官階低下的庶女手上看見了野雛菊......沒錯,就是野雛菊,想來是有人故意膈應的,但她當時并沒有在意,而是一心放在手拿花中之王牡丹的江意蓼身上。
可見,元府的花不是什麼雜種,而是品階高貴的花種,對于一些花類而言,能種幾朵已是不易,而元烨卻能成片成片種。
畫春懊惱,又往嘴裡塞了幾粒葡萄,眼見果盤裡的葡萄已被她吃了大半。畫春放下果盤,直接提起了葡萄串。
“小姐,元大人突然買這麼多東西是要幹什麼?”
三大箱子......基本上都是金玉一類的貴重物品,他還淨挑成套款式地選,金玉樓這半年上新的款式全被他一人買了。這些東西顯然他也用不上,全是女子用的,定是送給她家小姐的吧?
司徒馥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元烨身邊除了她一個女子,便再無他人。他是想......給她下聘吧?
因為元家與司徒家的雙親都已故,因此元烨并不知曉該如何提親,眼下也隻能胡亂摸索了。
“想再多也沒用,不如等等?”
“那些東西都是小姐名下的産業,感覺不如直接給小姐錢比較好?”
畫春吐了吐舌頭,她不小心咬到了葡萄仔,苦苦的,連葡萄都不香了。
司徒馥指了指桌上的茶水,畫春領會,立即上前給自己倒了一杯去去味。
比起這些身外之物,司徒馥更為在意元烨的師父。
若他娶她,應當會帶她去見他師父吧?畢竟,于情于理高堂上不能無人,屆時除了他師父,也無人可坐。
又過了兩日,司徒馥才知曉元烨被停職賦閑在家,這期間他日日早出晚歸,司徒馥還在養傷,兩人窗戶紙剛剛捅破,她拿捏得恰到好處,沒有立即過去找他。
第三日元烨終于來找司徒馥,還帶着媒人和二十箱聘禮。
期間鬧了好大一場烏龍,畫春差點提着刀殺去元府揚言砍了元烨,好在司徒馥沉得住氣。
“且在等等。”
“等什麼等?那元渣渣擡着幾十箱子聘禮帶着媒人從元府直接出去了,顯然不是來向小姐提親的啊!那日在大街上,這麼多人看着他牽着小姐的手呢!這口氣,奴婢怎麼咽的下去!”
司徒馥意外,随即一顆心也不安起來,難不成元烨停職是因為她?上面又給他施壓?強迫他娶别家女子?
因為場面過于壯觀,以至于洛京都知曉了,昔日狀元郎今日下聘,隻是不知是哪家千金。一直派人暗中觀察的江諸,聽見手下人彙報聘禮出了元府後并未直接擡進司徒府,滿是疑惑,不明白元烨要做什麼,畢竟他說話向來算數,短短兩三日是斷不可能換人的。直到他看到元烨的陣仗後,他突然笑了,明白了這件事情不會有轉圜的餘地,因為元烨當真了,他當真護她得緊。
擡聘禮的隊伍,繞了整個洛京一圈,饒是司徒馥都快要坐不住了,畫春出不去府,一直在一旁罵罵咧咧,雖她小姐并非真的喜歡元烨,但對他也不錯,手都牽了,這事都能吹?
況且,嫁給元烨是真的不錯,她家小姐怎麼說她便怎麼說。反正大事情聽小姐的就對了。
直到,下人傳元府的聘禮繞了一圈後,已經在往回擡了,司徒馥這一顆心才算是真正放下來。
她就知曉她從沒看錯過人。隻是,這事她得要與他說說,這不是驚喜這是驚吓!希望元烨下次不要這般了,好歹事先同她商量下。她知曉,這是他想給她驚喜,但是也要問過她的意見才是。
聘禮最後落定在了司徒府,一些看熱鬧的百姓,看見聘禮繞了一圈最後回到原點,皆是沉默在了原地,隻有騎在馬上的人,按捺不住喜悅。他今日還在頭上别了一朵嬌嫩的粉色花朵,距上一次在頭上别花,還是狀元遊街時。
凡東籬男子,在人生的重要場合,皆可在頭上簪花以表重視。
元烨翻身下馬,望着緊閉的司徒府門,一臉笑意。今早,他發現臉上的淤青消散得差不多,便立即派人請了媒人準備上門提親。一刻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