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倉促,為防止出現意外,周懷瑾擺好符紙便立即列下陣法。
閃着金光的符紙漂浮在空中,随着周懷瑾不斷輸送靈力,光芒愈發強烈。
南荀看着施法的周懷瑾,用胳膊肘輕輕戳着周桁的胳膊,啧啧稱奇:“還以為那什麼師兄是個繡花枕頭呢,沒想到還真有兩下子。”
周桁目不轉睛地看着周懷瑾,滿眼都是欣賞與崇拜:“懷瑾師兄很厲害的,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穆提山,那時他一對十幾也是毫不費力的。”
南荀眼珠在謝暄與周懷瑾兩人之間來回轉了幾圈,眨着眼說:“那你覺得,是你家小郎君厲害一點,還是你家懷瑾師兄厲害一點呢?”
周桁左右為難,他下意識就想說,當然是謝暄啦,可他的理智告訴他,不可以。
謝暄的眼神一直停在小六身上,卻将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都聽了進去。謝暄心中是隐隐有些期待的,周桁沒有回答,他心裡空空的。
周桁沒有回答,南荀卻比他回答了還要興奮,臉上挂着一副了然的神情,笑看着周桁。
周桁被他看得不自在,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杯送到嘴邊時微微停了一下,确認了剛剛所有人用過的杯子都在原位放着,這才喝下去。
周懷瑾不知道這裡的暗潮洶湧,一番功夫下來,鬓角已經汗濕。
“懷瑾師兄,怎麼樣了?”南荀難得有眼力見地遞上一杯水,按着周懷瑾給他捶肩捏頸。
周懷瑾嫌棄地推開南荀,說:“情況不太好,他身上有法術幹擾的痕迹,我隻能大概給出方位,具體地方還得自己找。”
周桁松了口氣,說:“總好過什麼都沒有。”
謝暄點點頭,表示贊同。
“那好。師弟,你帶着周桁往城南,我和南荀去城西,兩個時辰後,我們在這裡會合。”
南荀眼睜睜看着謝暄拉起周桁的衣袖,不情不願道:“為什麼我不能和阿桁一起?”
周懷瑾:“這位兄台,跟我一起難道委屈你了?”
南荀:“我和你......”
自從周懷瑾來到這裡,南荀和他拌了無數次嘴,兩個人都是嘴巴不饒人,每次拌嘴都繞不開周桁和謝暄,隻不過兩人一個護着周桁,一個護着周桁和謝暄。
眼見二人又要拌嘴,周桁忙拽住南荀,溫聲勸道:“阿荀,這次不一樣,他們二人師出同門,出了什麼狀況也有法子及時告知對方。況且,在這裡隻能找到大概方位,具體的位置還得靠他們的玄虛陣去找。你我都不會,活或者你跟着謝暄去城南......”
“走吧,我還是喜歡我們懷瑾師兄。”周桁話沒說完南荀就催着周懷瑾趕緊出發。
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周桁不解,說:“他們兩個怎麼回事,怎麼一會兒好一會兒不好的。”
謝暄嘴角微微上揚,說:“我們也走吧。”
周桁和謝暄一路來到城南,城門守衛給二人放了行,一路跟着靈符的提示來到一片樹林。
“師兄用靈符探到的路就隻能到這裡了,剩下的得我們自己找。”謝暄收起靈符,看着眼前幽深的密林。
周桁:“這裡看起來就是一片普通的樹林,小六來這裡做什麼?”
謝暄指尖還是捏着周桁的衣袖,這一路都不曾松開。
“藏屍體。”
周桁:“如果要藏屍體,為什麼不連着許家的孩子一起藏,反而大張旗鼓将他送回去,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謝暄:“根據時間推算,小劉來這裡必定是在被控制之後,也就是說,真正想來這裡的,不是小六,而是小五。”
周桁:“也就是說,如果小五将孩子的屍體藏在這裡,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他煉制活屍又失敗了。這林子這麼大,懷瑾師兄的提示就隻到這裡,接下來我們兵分兩路,找起來或許能快些。”
“不必。”謝暄伸出手掌,用靈力将符紙停在空中,淡藍色的光芒繞着符紙。風過林梢,攜着枯葉,圍着二人打轉。謝暄左手支着符紙,右掌一翻,泛着藍光的符紙被掌風打碎,被枯葉裹挾,向林子深處飄去。
周桁定定地看着謝暄施展他的法術,心中漸漸升起一股怪異的想法,覺得自己很久之前就這樣和謝暄并肩站着了。隻是如今有着一種莫名其妙的落差感。
周桁心中這樣想,面上也浮着一層失落。
謝暄将他的失落盡收眼底,但他不懂他心底的掙紮。
“周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