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立即擺出慷慨就義的決絕：“是！都是我一人所為！與城主大人無關！”

範如美氣急敗壞道：“本就與我無關！是你殺了她們！是你放的火！我定将你碎屍萬段！”

周桁幾人看着這二人狗咬狗，一時難辨真假。

“城主選擇抛棄廢子，明哲保身，屬下不怪大人。隻是事到如今，大人急着殺人滅口，屬下不得不為自己辯解一番！”

小五腿腳受傷，上半身被繩子束縛，此時單膝下跪靠在廊柱上，說：“屬下隻是按吩咐行事，若是沒有城主大人特許，我如何躲得過城門嚴防，如何進得了城主陵墓！這大火究竟是誰放的，大人心知肚明！還有小六，守衛調動令牌一直在大人手裡，任何調動都不曾假手于人。沒有令牌，我又是如何将小六從城外調到城内的？還有那老奎，幾位公子明察秋毫，其中關竅不必細想，都是城主下的令啊！”

周桁問道：“你們偷練煉屍術，意欲何為？”

小五：“這得問我們城主啊！我隻是個傀儡，沒資格知道這麼多！”說着将目光看向範如美。

範如美指間顫抖指着小五，說不出話。

雖說小五所言句句在理，可周桁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從這兩人之前的隻言片語，他們都認識謝暄，這不難理解。謝暄年少成名，在仙門百家是極為出色的後輩，在整個修仙界都頗負盛名。

這兩人都曾将周桁錯認成旁人，包括謝暄也是。周桁眼睛微眯，計上心頭。

“告訴那位，我遲早會回去。”

此言一出，在場的除了周桁自己，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

謝暄更是緊緊攥住他的手腕，有些疼。

謝暄定定地看着他，紅了眼眶。

周懷瑾輕輕扯下謝暄攥着周桁手腕的手，南荀眼神在幾人之間來回流轉。

周桁目不斜視，死死地盯着小五，不放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小五瞳孔微縮，也目不轉睛地盯着周桁，半晌才開口：“果真是你！”

“不對！他明明死了！你詐我！”小五搖頭，臉部表情逐漸猙獰。

小五低下頭，眸中神色晦暗不明，臉色陰戾而戒備。

各種各樣的畫面浮現在小五眼前，自己曾暗諷謝暄這麼多年找了個替身，可是一個替身，至于做到如此嗎？又是擋刀又是擋槍，各種悉心照顧，甚至舍不得讓他淋一滴雨......

小五嘴角抽搐幾下，又想起柳夫人房中藏着的畫像，那人耳根下方一顆紅痣......再看周桁，火光依稀映着他的臉，耳根下方，赫然一顆猩紅的小痣！

看小五的反應，周桁知道自己可能賭對了，小五背後，的确另有其人。他是傀儡，但不是範如美的傀儡。

周桁此刻正慶幸自己長了一張可以以假亂真的臉，也不是那麼糟糕嘛！

“那個孩子在哪？”周桁問。

“你知道那個孩子為什麼出現在青石大街嗎？”小五答非所問，扯到了許成林。

小五陰恻恻地笑着：“不受控制的玩意兒恢複了意識，竟然還想回家，隻可惜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卻沒能見着爹娘最後一面，哈哈......"

南荀攥緊了雙拳，怒目瞪着小五。

角落傳來一陣騷亂，幾人順着動靜望去，忽見暗處蹿出個什麼東西，四肢扭曲着地，飛速朝幾人移動。

周懷瑾立即拔劍而起，劍尖直指那鬼影而去。不料那鬼影速度太快，竟順着廊柱攀上房梁。周懷瑾幾劍皆落空，南荀桃甩出桃花扇，銀光閃過，數支梅花镖與那鬼影擦肩而過，深深陷入廊柱之中。

小五目光随着那鬼影而去，一臉癫狂模樣，沖着周桁狂笑道：“你不是找那個孩子嗎？我這不就給你送來了？”

小五似笑非笑，忽然趁亂暴起，周桁離得近，被逼得連連後退。

他手裡不知何時多了個碎瓦片，割斷了繩索，此刻正向周桁脖子抹去！

“你害死老城主，我殺了你！”

瓦片落地，小五瞪大了眼睛，雙手緊緊捂着自己的脖子，可怎麼也按不住噴湧而出的血。他後退兩步，終于顫巍巍跪倒，面朝着已經燒成了灰燼的火場，無力地垂下頭。

謝暄收劍歸鞘，立于周桁身側。

小五死了，範如美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還沒等他緩過來，那鬼影就已經撲到了他身上。

範如美吓得鬼哭狼嚎，頓時與之扭滾在一起，周懷瑾舉劍要刺向那鬼影，卻被周桁攔住：“别殺他！他意識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