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各位仗義出手,陳生才得以逃脫。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倘若有需要陳某的地方,盡管開口。上京城陳府,恭迎諸位!”陳生背着行囊,牽着紅鬃馬,在城門口向周桁四人告别。
“記得備上好酒!小爺總要嘗嘗你們上京城的佳釀。”南荀攬着周桁的肩膀,朝陳生眨了眨眼。周懷瑾笑罵他是個酒鬼,南荀松開周桁的肩膀,收起桃花扇就朝他肩上打去,周懷瑾撒腿就跑,兩人打打鬧鬧惹得謝暄都笑着搖頭。
周桁将自己買的一枚平安扣送給陳生,說:“陳兄,一路順風。”謝暄站在周桁身側向陳生點頭緻意,
陳生翻身上馬,抱拳笑說:“諸位,後會有期!”
他今日穿了一身紅衣。他說,人逢喜事,應當穿得喜慶些。
陳生挽起缰繩,揚手揮鞭,馬兒一聲長嘶,如脫弦之箭奔向遠處。
春芽漸生,将那抹上下跳動的紅襯得格外鮮亮,馬兒疾馳在遠方,周桁目送他遠去,直到他消失在天邊。
謝暄朝周懷瑾招招手:“師兄,我們該走了。”
南荀一把拉住周桁:“不行。我也要跟你們去蒼山。”
周懷瑾嬉皮笑臉問道:“怎麼,你也要拜我為師?我們蒼山收徒很嚴格的,你去湊什麼熱鬧!”
周桁目光看向謝暄,這件事他做不得主。
南荀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周桁,可憐兮兮的:“阿桁,我孤身一人來到中原,舉目無親,好不容易有個朋友,你别丢下我,求求你啦!”
周桁無奈,南荀轉而看向謝暄,謝暄不給反應,他又轉身看向周懷瑾:“懷瑾師兄......”音浪可謂一波三折,拐了幾個彎。
周懷瑾受不了一把推開他,嫌棄道:“得得得,你還真是能屈能伸,牆都不扶就服你。師弟,我們帶着他吧。”
得了周懷瑾的話,南荀嘿嘿兩聲跳起來,一把從謝暄面前攬過周桁,說:“這才對嘛,好兄弟就該一起走啊!反正我本就是浪迹天涯來的中原,浪到哪兒不是浪!”
謝暄眯着眼盯着他攔着周桁肩膀的手,忽而嘴角一勾,說:“有個難題。”
南荀頓時頭皮一抽,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禦劍而行,多了你一個,這可怎麼辦?”謝暄垂眸,似乎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周桁不懂禦劍,天真的以為一把劍隻能載兩個人。
南荀一咬牙,說:“不必管我,我背着常辭就是了。”
周懷瑾轉着眼珠子壞笑:“那你可得抓緊了!”
飛劍疾馳,周桁站在變大的塵華劍上,越過高聳入雲的山脊,穿過随風而動的雲層,将人間的一切都盡收眼底,身後是謝暄。
“啊——”周懷瑾隻感覺自己的耳朵要聾了,雙手扯了扯南荀死死扒在他腰間的手,無奈說道:“你能不能安靜點。”
南荀死死抱住周懷瑾的腰,緊閉雙眼,說:“你慢點,我背上還有個人呢!”
周桁回頭看着雙目緊閉的南荀,笑了。
似乎感應到有人在笑他,南荀睜開一隻眼,瞅着周桁,大聲說:“阿桁,你不怕嗎?”
周桁自己也奇怪,明明是第一次禦劍而飛,自己的反應似乎有點太過淡定了,南荀那樣的反應才算正常啊!
“我......是有點害怕的。”為了合群,周桁佯裝自己很害怕,裝模做樣地抱緊了自己,而後後知後覺地放下雙手,改抓謝暄的衣袖。
南荀似乎太害怕了,也沒看出哪裡不對,自顧自地閉緊了雙眼,怕周懷瑾把他丢下去,識相地閉嘴,隻是面目逐漸猙獰起來。
高處雲霧彌漫,兩把劍飛速劃過雲霄,留下兩道劍痕,以及南荀時不時露出來的尖叫聲。
日落西山,遠處的山峰與之相映成輝,幾人禦劍漸緩,南荀終于幹睜開眼感受周圍的美景了。
“從沒有人說過,禦劍而行能看到這麼美的夕陽啊!”南荀身上背着常辭,放開一隻手,微眯着眸子感受着陣陣冷風。
“你就是沒見過世面。”周懷瑾不嗆他一句就難受,“你看人家周桁,多淡定。”
南荀在他身後掐了他一把,說:“定然是謝暄禦劍比你穩,你是不是偷懶了?”
周懷瑾威脅道:“你再說把你丢下去。”
“快到了。”謝暄一路沒說話,隻顧着看站在他身前的周桁了。
眼前山峰層巒疊嶂,氣勢磅礴,嵌在被晚霞染成金色的天空之下。
“真不愧是有名的仙山,巍峨壯觀,于雲霧之間若隐若現,如詩如畫,仙境一般呢!”
周桁看着眼前的山,似乎愣住了。在他的記憶中,從沒見過這樣的山。
謝暄忽然運轉靈力快速向山而行,周桁突然産生一種要投于大山懷抱的錯覺,不由自主張開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