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若盈想了想,點點頭:“好,麻煩你了,殷家主。”
殷逐白微微一笑:“不必言謝。”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沒過多久,草叢中一陣塵土飛揚。忙亂的馬蹄聲響起,一隊除妖師的身影出現在官道的盡頭。
正是殷家的人。
這些人也很快發現了站在一邊的兩人,便勒馬停在一側,翻身下馬,對殷逐白躬身行禮。
“家主。”
“崔姑娘,這就是我殷家的人了。”
殷逐白擡手止住他們行禮的動作,輕聲對崔若盈介紹了一句,又看向殷家衆人。
“這是崔若盈崔姑娘,她受了傷,腿腳有些不便。”
一名女性除妖師上前:“家主,讓屬下帶着崔姑娘吧。”
殷逐白也側過身,頭上的金冠在月光的照着下,散發出幽幽的光。
“崔姑娘,可以嗎?”
崔若盈沒有猶豫:“可以,拜托這位姐姐了!”
女除妖師被她的小太陽人設給打動,目光也變得更友好了幾分:“崔姑娘客氣,請跟我來吧。”
衆人齊齊上了馬,在月光下排成一隊,朝着殷家的方向馳騁而去。
殷逐白身為家主,自然在隊伍的最前端。
而女除妖師顧忌着崔若盈的傷,騎得比較慢,就落到了隊伍最後頭。
路上,兩人小聲聊了起來。
崔若盈本來就善于和人打交道,現在有意結交,沒幾分鐘,她和那名除妖師就熟悉了起來。
“是我們家主救了崔姑娘?”
“是呀,要不是殷家主,我現在恐怕已經死了呢。”
崔若盈眸光閃爍。
“沒想到殷家主這麼年輕,就是一家之主了。”
當然,崔若盈說這話,可不是想吹捧殷逐白。
《除靈伏妖錄》中對殷逐白的過往描述并不詳細,隻一筆帶過了。崔若盈進到小世界之後,也沒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她想趁機打探些消息,好為之後的攻略做準備。
除妖師卻沒察覺到她的意圖。聽到崔若盈的話,她輕輕笑了起來,語氣略帶驕傲。
“崔姑娘有所不知,家主繼承家主之位的時候,才十一歲。”
“這麼早?”
“是呀。”除妖師感慨道,“當年幾位族老野心勃勃,勾結了妖族,殺害了老家主和許多除妖師。是家主臨危受命,清剿了這些叛徒。”
說着,又搖頭道:“那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要不是有家主,殷家就要落入那些蟲豸之手了。”
崔若盈默了一默。
在她看來,殷家這群人純屬被賣了還替殷逐白數錢。
什麼勾結妖族,什麼叛亂,九成九是殷逐白挑撥引誘的。
這家夥借亂黨之手除去老家主,自己再以救世主的姿态站出來解決亂黨,既得了家主之位,又得了殷家除妖師的忠誠。
“沒想到殷家還有這麼一段往事。”
崔若盈言不由衷。
“殷家主想必也很辛苦吧。”
說話時,她目光下意識地越過殷家的衆除妖師,落在了隊伍的最前方。
殷逐白就在那裡。
他騎着一匹白馬,正在官道中馳騁。
夜風吹動他的衣裳,勾勒出他勁瘦挺拔的身形,幾根纖長的草葉劃過金色衣擺,瞬間也被染上一層熠熠生輝的金光。
似是感覺到了什麼,他忽地回頭,朝後方瞥了一眼,正好與崔若盈對視。
崔若盈怔了一下,對他笑了笑。殷逐白輕輕颔首示意,而後收回目光。
鬓邊的碎發随着他的動作朝後飛舞,張牙舞爪地融入夜色之中,像是黑夜探出了它的觸角。
除妖師沒發現崔若盈的異樣,小聲道:“家主日理萬機,連自己的事都顧不上,當然是很辛苦的。”
崔若盈應和了一聲,不着痕迹地轉移了話題。
駿馬在官道上飛馳,沒過多久,面前就出現了一片建築。月光下,那片建築飛揚的檐角閃爍着銀色的光華。
衆人勒住馬匹,紛紛下馬。
載着崔若盈的除妖師也跳下馬,對崔若盈道:“崔姑娘,這裡就是我們殷家的懸玉山莊了。”
崔若盈張了張口,還沒說話,殷逐白溫和的聲音就從右側傳來:“崔姑娘覺得怎麼樣?”
她驚訝地側過頭,隻見殷逐白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邊,正微昂着頭,含笑等待着她的答案。
他的眼眸亮晶晶的,裡面好像有星河在流動,熠熠生輝。
這家夥,是不是表現得有些太殷勤了?
崔若盈心頭微動,又看了殷逐白一眼,隻見他眉目疏朗,神情如春風般和煦。
她壓下心中疑惑,神情自然地回答道:“很氣派啊!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世家呢。”
崔若盈翻身下馬,穩穩地落在地上。
她的右腿還是有些麻木,但已經沒有開始那樣疼了。
“崔姑娘喜歡就好。”殷逐白道,“現在天色已晚,我讓人給你安排住處,崔姑娘就先休息。等明日一早,再和寇姑娘和祝公子見面,好不好?”
崔若盈垂眸微笑:“都聽殷家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