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嫣思索了一會，看見古寅胸口處的國徽已被強制替換成聯盟星徽，皺眉問道：“但聯盟憲章不是明确寫着‘主權國家自願聯合’嗎？沒有成員國哪來的聯盟？”

古寅：“今非昔比了。”

古嫣：“就沒有人提出異議嗎？”

古寅：“美國雖然擺了咱們一道，但他們也沒料到聯盟要的是整個地球的軍事控制權，據我所知，他們上周秘密移交了最後一批核潛艇控制權。”

古嫣恍然大悟：“原來美國賣我們，是早就知道消息了，為了給聯盟讨巧賣乖。不過他們最開始打算是準備用我們當個投名狀，隻是沒想到聯盟一視同仁了，還得罪了我們，兩頭不讨好。”

聯盟要的不是盟友，而是解除所有武裝的附庸。

古寅再次提醒：“不許到處亂說。”

“知道啦。”古嫣把臉埋進臂彎裡，制服布料摩擦發出窸窣聲響。“也不知道姐姐她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安全轉移到了地下城第三區軍屬大院，A級安保。”古寅眼底閃過一絲柔和，“她上次打電話的時候說，你給她送去的大狗，天天跟福金霧尼打架。”

提到這個，古嫣臉上終于有些笑意。福金和霧尼是古靖若從劇組領養回來的鳳尾鴿，姜昙華在地面上沒什麼親友，加入雲犼先鋒隊前，隻好厚着臉皮，将醋醋托付給古嫣的姐姐。

古寅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艙門識别系統顯示有人正在接近。

有人敲門：“古将軍。”

“請進。”

古嫣看着來人，是個陌生面孔的年輕軍官，戴着金框眼鏡，胸口别着聯盟徽章。

“聯盟協調部特别聯絡官，摩菲。”他擡手敬禮時，袖口露出精密的光子腕表，“請古小姐立即前往前線防禦系統調度會。”

古嫣沒在意稱呼，隻詫異他的話：“我隻是個軍士長，沒資格參加這種級别的會議吧。”

摩菲笑笑，“您還不知道吧，您已經晉升為少尉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看了看腕表，“決議三小時後公示，但會議已經開始了，總指揮特意囑咐要您到場。”

古嫣下意識回頭望向親爹，古寅坐在陰影裡，沒說話，隻給了個“去吧”的眼神。

摩菲側身讓出通道，大有非去不可的架勢，古嫣慢慢走出房間。

走廊的感應燈随着他們的腳步次第亮起，古嫣注意到摩菲始終保持着半步的距離，這種類似押送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會議主持是誰？”

摩菲卻不準備透漏任何消息：“您到了就知道了。”

古嫣也不再問，兩人默默走到會議室門口。

“請稍等。”摩菲突然停在安檢處，“少尉，需要您解除武裝。”

“我沒帶配槍。”

摩菲的目光落在她的右臂：“機械臂也需要暫時保管。”

古嫣沉默了三秒，伸手按掉搭扣，精密的機械結構迅速收攏成一顆啞光金屬球，她放在門口的安檢托盤上。

會議室的門無聲滑開，古嫣的目光掃過會場，突然在第三排停住，有人正沖她使眼色。正是幾個月前跟她一起被萬新電視台坑了一把的周北恒，但是據她所知，周北恒在地面太空軍負責無人機群的偵測工作。

能進來聽會的最低也是少尉軍銜，他能坐在這裡，顯然和自己一樣“破格”晉升了。

她迅速坐過去，周北恒問：“你知道咱們為什麼會被弄到這兒來嗎？”

“為什麼？”

“你看那邊那個，十一點鐘方向，那個是我大學同學，他舅舅管着東北戰區所有機械部隊的油料配給，别看官不大，後勤部所有批文都得他先同意。還有你斜前方那個，軍情處陳處長的孫女，去年才從軍校畢業，跟你一樣是軍三代。”

周北恒的媽媽是南部軍區任參謀長，自家親爹是太空集團軍六部的一把手。

這才是他們今天坐在這裡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