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異禀自學成才,”
展昭點了點頭,半信半疑,江湖之大,奇人異事層出不窮,更何況她的功夫不得章法,确實看不出各門各派的痕迹,
正在展昭胡思亂想之際,白衣女子輕輕一躍,已經立于屋頂之上,月上中天,皎潔溫柔,月光下的她筆直的站着,月色朦胧,猶似身在煙中霧裡,配上她的白衣顯得更加的清冷,一陣風吹過,白衣蹁跹,皎潔無暇,她回過頭,目光正落在樹下的展昭身上,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展昭足尖輕點,宛如平地行走一般,穩穩的落在了她的身旁,
兩人坐了下,展昭把巨阙放在一旁,取下挂在身上的酒,兩人輕輕的碰了碰瓶口,笑着都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這酒并不烈,溫溫柔柔的芬芳先在舌尖綻開,淡淡的香氣,入了喉,醇香四溢,回味無窮,
好酒,
展昭笑着,擡起頭不經意的目光落到了阮家忠仆已經熄滅了的房間,突然眼神暗淡,他想起了阮澤,輕聲歎了口氣,微不可聞,
但是這轉瞬即逝的歎息還是被白衣女子捕捉到了,“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展昭并不理會她的調侃,目光悠悠遠遠落在已經熄了燈的屋子裡,“這個世界總是黑白颠倒……”似是在與這個萍水相逢的知己訴說着,又似在和自己,
“這世界要不是黑白颠倒,那還叫衆生嗎?”白衣女子擡了擡眼,語氣輕佻,
“衆生……”展昭喃喃,
“世間萬象,本是虛妄,迷真起妄,是為衆生,”
迷真起妄,是為衆生…
展昭靈光一現,隐隐約約,
愛恨貪嗔癡惡欲,是為衆生相……
展昭沉默不語,
白衣女子轉過頭看着展昭,斂去玩世不恭,認真正色,“我且問你,面對不平事,你當如何?”
“以手中三尺青鋒,斬盡世間不平事,”
“不平事衆多,你又當如何?”
“盡我所能,但求無愧于心,”
白衣女子不再追問了,隻是沖着他展顔一笑,汴梁的整個春季好似都要融化在她的笑顔當中,霎那間,展昭豁然開朗,
是了,無論如何,不過,問心無愧,唯此耳,
看着展昭漸漸舒展的眉頭和緩緩綻出的笑意,白衣女子站了起身,她彎下腰拍了拍展昭的肩,轉身意欲離開,
“甯姑娘,”
身後的聲音響起,
白衣女子一怔,她回過頭,有些遲疑,“你在叫我?”
展昭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他不可能記錯,他清楚的看見那個香囊上繡的是個甯字,
白衣女子笑了,如同夜幕中萬千煙火齊齊綻放,璀璨明亮,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美好無暇,笑容明媚無雙,
“我姓曲,叫曲以甯,是非曲直的曲,本固邦甯的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