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椅背上，擡手揉了揉眉心，低低歎了口氣，唇角卻不自覺地揚起一點笑意，像是無奈，又像是自嘲。

“季如川，你可真是好樣的。”

她輕聲嘟囔着，視線落回手機屏幕上那個熟悉卻又陌生的頭像。

加了人家的□□，到現在連一句話都沒發過，光是看着那個昵稱，就已經莫名其妙地分了神。

……算了，原諒自己吧。

她心裡找了個借口，理直氣壯地決定不去想太多。

她扶額，手指在屏幕上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按滅了手機。

就算假期裡給她發消息，會不會太唐突了？太刻意了？

她合上眼，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氣。算了，不想了，還是早點睡吧。

可笑的是，她越是這麼想，腦海裡那個身影卻越是清晰。

她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拉上窗簾，把夜色隔絕在外。

回到書桌前，熄了燈，鑽進溫暖的被窩裡，閉上眼，放空思緒。

明天會是什麼樣呢？她并不焦慮，也沒有什麼刻意的期待。

隻是——如果早上走進教室的那一刻，目光能恰好落在姜禾身上，那大概會是一件挺愉快的事。

……

春日的晨光淺淡，空氣裡還帶着一絲未散的寒意。

季如川走在學校門口，遠遠就看到李琦站在人群裡，朝她用力揮手，臉上的笑意隔着半條街都能感受到。

季如川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快步走上前，伸手勾住李琦的肩膀，順勢給她一個輕輕的撞肩。

“哎喲！”李琦誇張地捂着肩，一臉無奈，“你幹嘛啊！你有多想我？”

“怕你認不出我。”季如川懶懶地挑眉。

“怎麼可能！”

李琦摟住她的肩膀，“走吧，我要把失去的全部奪回來！”

兩人勾肩搭背地走進校門，寒假剛結束，校園裡已經開始恢複往日的喧鬧。

走廊上人來人往，不時有熟悉的面孔經過，大家穿着厚厚的校服，帶着假期後的輕松笑容。

有人和她們打招呼，她們也熱情地回應，一路有說有笑地走進教學樓。

到了班級門口，裡面的聲音簡直炸了鍋，吵吵嚷嚷，熱鬧得不像話。

假期的隔閡在這一刻完全消失，所有人都興奮地聊着寒假趣事，座位之間堆滿了新學期的課本和零食，一群人圍在一起熱火朝天地讨論假期裡的各種事。

季如川和李琦剛一踏進教室，就被幾個同學一把拉住。

“哎喲，姐姐們總算來了！”

“李琦，我跟你說，我寒假遇到一個特别搞笑的事……”

“季如川，寒假作業借我看一下好不好？我的這幾天的人生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你們知道嗎？班主任又換發型了，可惜沒換秃。”

熟悉的聲音此起彼伏，氣氛熱烈。

李琦一臉無奈地看着季如川，嘴角忍着笑，“吵死了這群人。”

季如川笑了笑，沒有反駁，随手拎起旁邊人的一包零食，拆開塞了一顆糖到嘴裡，淡定地靠在桌邊，聽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聊着新學期的各種八卦。

季如川嘴上随意應付着周圍人的寒暄，手裡的糖在舌尖緩緩化開，甜味淡淡的。

她的視線在教室裡掃了一圈，像是無意，又像是有意地尋找着什麼。

她看見了姜禾。

她坐在靠窗的一排，和幾個女生圍在一起聊天，窗外的晨光透過玻璃落在她身上，襯得她整個人都透着溫暖的柔光。

比起上學期，姜禾的發型變了，她把長發高高地束起，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發尾松松地垂在肩頭，顯得清爽又幹淨。

她參與着女生們的聊天，時不時笑的很燦爛，精緻的眉眼輕輕彎起，像湖面漾開的微波，溫柔得讓人移不開眼。

季如川怔了片刻，心髒仿佛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

她漂亮得有點過分了吧。

明明隻是簡單地梳個頭發，怎麼就能讓人覺得這麼好看？

季如川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心裡莫名有點躁。她咬了咬糖果，覺得嘴裡的甜味突然變得更明顯了些。

旁邊的李琦正在和人聊得起勁，猛然察覺到季如川半天沒說話，偏頭一看，就見她目不轉睛地盯着某個方向，眼神帶着一點兒意味不明的情緒。

李琦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立刻露出個暧昧的笑：“喲，怎麼一進教室就盯着女生堆裡看？這目光……有點不太單純啊。”

季如川猛地回神，随手撈起一顆糖放進李琦手裡，涼涼地瞥她一眼：“我隻是剛好在發呆而已，你想多了。”

李琦一臉壞笑地嚼着糖，“行吧行吧，反正你看得可認真了。”

季如川懶得理她，手撐着下巴，又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姜禾。

怎麼回事……真的，可愛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