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自願的苦力為何不用,易猶幹脆拉着代駕撒手,把所有重量都壓到董決身上,“九号樓三單元101,去吧,鑰匙在他褲子口袋裡。”
董決被迫背起姜摯,直直盯着她,眼神似乎是在控訴她的無情,“我不認路,你領着我。”
易猶站在一旁揉弄酸疼的肩膀,不經意間露出的脖頸上還留有淺淡的紅印,因着董決,她這些天都穿的長袖高脖,正值暑夏,熱的她簡直要起痱子,一想到這個,她就更加的不耐煩。
抱怨了句,“麻煩。”
多付給代駕一倍的錢,讓她在外等等兩人,而後跟上董決,"你怎麼來了?"
"跟蹤你。"
"神經。"易猶沒想到他這麼理直氣壯,“酒駕違法。”
董決往上颠了颠姜摯,“出軌違背道德。”
易猶白他一眼,“他是未成年。”
“我不能保證你沒有這種愛好。”
“?”
易猶沒忍住踢了他一腳,罵他,“你瘋了!”
董決吃痛的“嘶”了聲,定制的高級西裝褲上赫然多出個腳印,"彼此彼此,你也不太正常。"
“你比我更不正常,不是,董決,你原來不這樣啊!”
“我也沒發現你原來這麼善良。”小區設施不夠完善,路燈在這個時間段差不多已經滅了一半,忽明忽暗的橘色燈光映照在臉龐,滿是小石子的地面和布滿污漬的樓面,勾勒出了一個和他們所處的世界大不相同的另一種活法,是姜摯的生活,回到了這裡,他所謂的夢便也會碎,所含的期待愛戀都會化作虛假的泡沫。
董決突然不再嫉妒姜摯,也不會怨恨易猶,他覺得自己愚蠢的善妒,
如果是他,他也不會放着姜摯不管。
少年的夢想需要守護,他需要引路人帶給他前進的希望與焰火。
“姜摯畫的那幅畫我看了,很好。”
“嗯。”易猶裹了裹外套,給睡熟的姜摯拉了拉衣服,夢中孤獨的少年并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為他的未來操心,“我看中了國外一所藝術大學,感覺很适合他,姜摯需要更為系統的學習,他的确有藝術天賦,但母親的畫風并不适合他,他應當尋找到屬于自己的風格,而不是在為他人的願望前行,我希望他有自己的夢,并且實現它。”
“小猶,你也貫會裝的。”
易猶問道,“裝什麼?”
董決嗤笑聲,“裝的滿不在乎,其實比誰操的心都多。”
“要你管?”易猶用力捶他一下。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笑出聲來。
董決的确很了解她,易猶可憐姜摯,所以希望姜摯不被可憐。
"睡得太死。"董決一把把姜摯扔到床上,
姜摯住的地方面積不大,兩室一廳,足夠他和奶奶生活的很好。
易猶熟練的去了洗手間。
“你對這很熟悉?”董決給姜摯脫鞋。
“嗯。”易猶沒否認,“姜奶奶原來去易家做過保姆,做飯很好吃,後來因為家裡出事辭職了,我便跑來姜奶奶家裡,高中的時候總來,你那時候不願意搭理我,所以不知道。”
董決“咳”了聲,他那時候正陷在他從小對易猶産生的依賴竟然是喜歡的這件事裡,隻想遠離易猶好好想想明白,自然不願意和她過多接觸。
“那時候姜摯還是小學生吧。”
“他小時候跟着他爸,我們不常見面,也是他家出了事我才見到這位所謂的孫子。”易猶端出盆熱水遞給董決,“給他擦擦。”
“我嗎?”董決指指自己。
“難不成是我。”
董決認命的接過來,把易猶推出門外,隔着門警告他,“不能偷看。”
“神經。”易猶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打了個哈欠,“大少爺董決,記得快點,我困了,想回家睡覺。”
董決任勞任怨的給姜摯擦洗身體,手腕處的手表摘下,發現内腕的一道淺疤,他歎了口氣,又重新把手表給他系好。
“抱歉。”他替姜摯掖好被角,克制道,“但我不是小猶,我不允許。”
等端着盆出去的時候,易猶眼睛都睜不開了,"太累了,你弄完了?"
她迫不及待的站起身,站在門口等他。
董決握着口袋裡的小藥瓶,決定取消原本的計劃,讓易猶好好睡一覺,“回家吧。”
車上,
易猶盯着手機,董決盯着她。
“在跟誰聊天?”這裡距離他們的公寓不近,車開至半程,董決憋了許久還是沒忍住問道,“這麼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