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捷平撅起嘴道:“我們之間有必要分得這麼清楚嗎!”
聲音稍微有點大,學堂内的其他人都不由得回頭看向他們。
面對衆人的視線,沒由來的尴尬從梁生憶腳底爬起。
她低頭扶額,另一隻手搭上解捷平的肩膀,帶着他轉過身背對衆人。
梁生憶小聲但堅定道:“當然了,我說過我不想卷入什麼情情愛愛的漩渦。”
解捷平垂下眼皮:“我單方面也不行嘛……”
梁生憶斬釘截鐵:“不行。”
見解捷平實在失落,梁生憶開口勸慰道:“小解,依我看,你應該是小時候太缺愛了,所以長大之後有個人對你好點,你就覺得自己喜歡她。但其實這并不是……”
“小蟹是你給我取的外号嗎?是螃蟹的蟹嗎?”解捷平期待道。
梁生憶誠實地反駁:“不是啊,是因為你姓……”
解捷平打斷,聲音中又染上了委屈:“唐逸鳴都有外号,我也要有個外号。”
梁生憶額頭青筋直跳,“小蟹”這種聽起來像寵物的外号究竟有什麼好的啊?
梁生憶掙紮道:“我還是懷念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虛弱得說話都困難的樣子,或者第二次見面你跟我對罵時的樣子。”
解捷平臉上飛紅,嬌羞地搖晃着她的衣袖:“誰叫人家現在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明白自己喜……”
話還沒說完,被梁生憶捂住了嘴巴。
梁生憶艱難地笑了笑,嘴巴上的手移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剛才想說的話:“那可能隻是友情,或者其他的。總之這個店裡的大家都很友好,接下來的日子你跟大家好好相處,關心你的人多了,你應該就不會這麼想了。”
梁生憶沒治過什麼心病,這些都是她對症瞎編的。
解捷平悄悄瞥了眼虎視眈眈的唐逸鳴和一直看他不爽的宋灼:真的“大家都很友好”嗎?
心裡雖然不太同意,但他還是點點頭說“好”。
“等下來我房間拿你的衣服。”梁生憶說完就準備走。
解捷平拉住她的衣袖:“那我們倆以後可以坐同桌嗎,我以後起早點!”
梁生憶示意解捷平看眼第一排的方向:“那唐逸鳴怎麼辦?”
唐逸鳴聽到自己的聲音,又回過頭來虎視眈眈地看着解捷平。
解捷平努力假裝沒看到她的視線,嘴巴張張合合地想說些什麼。
還沒說出口,梁生憶建議道:“要不你們倆坐同桌?其實這些我都不用學了,我已經滾瓜爛熟。”
解捷平:“不行!”
唐逸鳴:“不行!”
第二天,異口同聲說“不行”的兩人乖乖坐到了一起,而梁生憶坐在他們後面,拿着本不知道哪裡借來的書看得起勁。
徐玉疏已經知道梁生憶的醫術教自己都綽綽有餘,也不再管她學不學,反正義診她肯定沒問題了。
解捷平和唐逸鳴在前面各自練習,有不會的再請教梁生憶,梁生憶為他們一一解答。
徐玉疏走後,解捷平探過頭來:“你在看什麼呢?”
梁生憶頭也不擡道:“上任城主的自傳。”
唐逸鳴撇撇嘴:“你居然喜歡看這種東西。”
梁生憶平靜道:“我不僅看,我還打算寫。”
梁生憶擡起頭,問唐逸鳴:“你說我在宣源城為鐘禺寫一本傳記會不會賣得很好?”
唐逸鳴回答:“寫在世的人的傳記是要經過本人允許的。更别說你要寫的是城主,得經過城主批準。”
梁生憶若有所思:“這也不是什麼難事。”畢竟她欠我一個人情。梁生憶在心裡想。
唐逸鳴隻以為她在異想天開,繼續說道:“而且書籍印刷成本很高,前期需要自己支付部分印刷費用,如果賣得不好你自己也得承擔部分損失。賣得好才會有續約。”
梁生憶微微瞪大眼睛:“這可是城主哎,如若鐘禺批準,我寫出來那不是各個書店争相兜售?”
唐逸鳴放下針,思考了一會才說:“有這種可能,但是宣源城的情況你也知道,百姓吃飽飯都成困難,怎麼會有錢買這種閑書。偶爾有人買書,也是全家省吃儉用為舉子買科舉考試用的書。如果你真想寫這本傳記,那麼目标客戶就隻能是宣源城的富豪或者其他想巴結鐘城主的人。”
梁生憶點點頭,若有所思。
半晌,她才問:“鐘城主上任這麼久,難道還沒有一點舉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