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鳴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窗口,她“啪”的一聲,一個鞭子甩了過來,壓着聲音問:“你們倆出來怎麼不帶我?”
而在另外兩人眼裡,那鞭子卻變成了厲鬼的雙手,爬行的蟒蛇。
兩人沒有回答,甚至身體顫抖,互相攙扶着默契地轉過了身,不敢再看。
梁生憶不會武功,因此她不懂解捷平為什麼這麼害怕還不還手:“你們習武之人的武功難道會因為害怕而消失嗎?”
解捷平:“天殺的,你知道我看到的是什麼嗎?武功也解決不了鬼啊……”
唐逸鳴眼看兩人直接抱着頭蹲了下來,實在是沒辦法了。
她鼻子裡塞着軟木塞,隻能縱身跳進來。
她略過兩人,嘗試去開門,可是門已經從外面鎖了。
解捷平輕功了得,反正出不了事。
唐逸鳴這樣想着,決定先把解捷平扔出去,扔之前對他說了句:“等下記得接住梁生憶。”
解捷平閉着眼睛,埋首點頭。
剛把解捷平扔出去,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開鎖的聲音。金屬的鐵鍊碰撞在一起,在黑夜裡格外清響。
來不及了。唐逸鳴抱起梁生憶,但鎖聽起來已經被打開。
封閉的打門被打開的一瞬間,窗戶關得嚴嚴實實,屋子裡什麼人也沒有。
唐逸鳴躲在桌子下,膽戰心驚,心如擂鼓。
她小時候是逃荒的災民,被父母賣掉之後,經常被人販子打罵。
每次,她都是這樣躲到桌子底下。但是不出一會兒,她擡頭就會看見近在咫尺的一雙腿,接着就是俯身下來的、一雙惡鬼般的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是跟梁生憶他們一樣中了毒,還是隻是單純因為這個場景讓她想起了害怕的回憶。
屋子裡的那雙腿在四處踱步,眼看離唐逸鳴越來越近。
突然,院子裡傳來一聲清脆的破裂聲,聽起來像是水缸破了。
那雙腿循着聲音迅速走遠。
唐逸鳴猜測八成是解捷平他們為了引開人制造的響聲。
做好心理準備後,她掀開四面的桌布,确定這個屋子裡再無其他人之後,才從桌子底下慢慢鑽了出來。
一回頭,猛不防看到一張青面獠牙的臉,吓她一大跳。
原來是一個比正殿裡小一号的、一人高的神像,靜靜地在黑夜裡端坐,看起來怪吓人的。
唐逸鳴看了眼門,又看了眼窗戶。她想起剛剛那人好像是從門那邊離開的,于是還是選擇從窗戶裡跳出去。
在她離開之後,那端坐的神像的眼睛,詭異地轉動了一下。
第二天,昨晚行動地三人主動申請了同樣的任務,去給藥材去除雜質。
三人圍成一圈,一邊幹活一邊竊竊私語。
梁生憶條理清晰地分析:“那個神廟八成是讓百姓們在裡堂回想起自己痛苦的回憶,與此同時給他們洗腦,鼓吹登上極樂世界有多麼多麼好,下輩子投個好胎有多麼多麼好,讓他們失去活下去的欲望。”
解捷平點頭同意:“在那種情況下,要是心智不堅定,确實容易被洗腦。而且去的人本來就是不想活了的,信了他們的鬼話更是易如反掌。”
唐逸鳴倒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昨天你們去裡堂,有沒有發現裡面有一座神像啊?跟外面大殿裡的一樣,隻是小一号,差不多一人左右高。”
梁生憶和解捷平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奇怪。兩人緩緩搖頭。
唐逸鳴頓時冷汗直冒,瞳孔微縮:“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了。”
梁生憶推測道:“會不會是你的幻象?”
唐逸鳴皺眉道:“不應該啊,你們不是說看到的都是自己害怕的東西嗎,我又不害怕神像。”
梁生憶又仔細想了想:“可我真沒看到啊。”
解捷平:“我也是。”
唐逸鳴心如死灰:“那我要是說我昨晚好像看到那小神像眼珠子轉了一下你們是不是更不相信了。”
梁生憶:“不,我相信。那可能是人假扮的,我們現在已經暴露了。”
唐逸鳴:“你們誰願意今晚再陪我去确認一下?”
解捷平:“我不去。”
梁生憶:“如果現在我們已經暴露了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敵不動我不動。還是别冒險了。”
唐逸鳴把手裡的藥材丢到篩子裡,煩躁道:“但是不弄清楚,這樣我晚上更睡不着覺了啊!”
解捷平斜着眼睛揶揄:“剛剛是誰說不怕神像來着?”
梁生憶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我陪你一起睡。”
解捷平立馬說:“我也睡不着覺!”
梁生憶氣定神閑道:“去找玄慧,少林的正氣定能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