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少說點話吧。
松玉真的要暈過去了。
晏嬴笑道:“好,朕為你出氣。”
屋外,雪覆蓋了厚厚一層,三人身上全是雪粒子,嘴唇和眼皮上的雪凍得人發白。
“阿父。”
魚卿跪的腳疼,她忍不住喚了一聲,魚父看了她一眼,氣不打一處來,怒氣道:“跪好,沒有規矩。”
魚卿從小被父親誇獎,說她是世家之女的典範,有才華,懂規矩,這還是她第一次被哄,一時臉臊得慌。
這時,屋内大門被推開,遲公公站了出來,魚駒擡起頭,遲公公道:“魚大人,陛下問你衣物帶來了嗎?”
“帶來了。”魚駒往後看,劉氏急急忙忙把包裹拿出來。
遲公公看了看,道:“進來吧,屋外涼怕凍着大人,大人凍着了還怎麼為陛下做事。”
魚父站起來惶恐回答:“不敢,為陛下分憂之人多的是,臣不過是最微小的那個。”
遲公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魚父拾階而上,後面跟着魚卿和劉氏。
一進屋,他們就看到了坐在上方的陛下,魚駒不過是瞟了一眼,就埋頭趕忙跪下,後方的魚卿還沉浸在陛下如此年輕俊美的思緒中,被劉氏一扯撲通跪倒在地,發出巨大聲響。
“噗嗤。”
在靜的可以聽見針落地的聲音中,這道笑聲是如此突兀,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魚卿猛然擡起頭,尋聲往去,這才注意到在陛下身旁的屏風上有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與魚若作對多年的她一眼瞧出這是魚若。
她怎麼會,怎麼會在陛下房間,還如此放肆。
她們都跪着,她為何躺着?
魚卿大驚失色,心裡嫉妒,她不明白為什麼什麼境地下魚若都可以高人一等,憑什麼在她面前她魚卿永遠低人一等。
“眼珠不想要了。”
壓迫冷淡的聲音自上而下傳到魚卿耳邊,她眼裡的嫉妒瞬間被恐懼淹沒,這股威嚴壓迫着她,迫使她彎下腰,明明不過是一句話,她卻覺得仿佛有一座大山壓迫她,讓她喘不過氣。
“豎子,陛下面前也敢造次。”
魚駒雖然也好奇為何魚若也在這裡,她與陛下又是什麼關系,但這些事隻能埋在肚子裡回去說,那能像魚卿這樣冒冒失失。
他急得呵斥一句,然後請罪道:“陛下是臣管教無方,頂撞了陛下。”
晏嬴看了一眼軟榻上,眉眼掩飾不住得意的小姑娘,道:“她頂撞可不是朕,是後面的小姑娘。”
陛下是為魚若出氣?
魚駒立馬明白,自己今日要讨好的對象不是陛下而是自己的女兒,他擠出笑容,和藹對着屏風後的人道:“若兒,昨日發生的事情為父已經知曉,知道你受委屈,為父特意來接你回家。”
他隻提接魚若回家,不提如何替她做主,打的注意就是蒙混過關。
魚若不是傻子,聽的出來,她撇撇嘴,可不能讓劉氏如願,松玉的臉還是紅的,她出聲道:“那父親打算怎麼懲罰母親。”
劉氏聽到自己的名字擡頭看了一眼魚駒,魚駒道:”若兒,你母親也是被下人蒙蔽,不知你回來。”
哼,整個府裡都是劉氏的人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魚若勢必要問出答案,“父親還是說說如何懲罰母親,陛下也好奇是吧,陛下。”
她将話踢給了陛下,轉過頭,手做出求求的手勢,水亮亮的眼睛讨好地看着他。
這個樣子和宮裡的貓一眼。
晏嬴道:“朕确實也好奇。”
陛下都發話了,想蒙混過關不可能了,魚駒狠下心道:“劉氏管家不嚴,有失德行,留在祥雲寺抄佛經一個月。”
魚卿扶着要昏過去的母親,焦急道:“阿父”
“我犯錯都是一個月,母親比我年長,不應該要更久嗎?”魚若出聲打斷道。
“好,那就三個月。”魚駒真是怕魚若又提到陛下,直接狠心。
“母親!”
劉氏一聽自己要在這裡清冷貧苦的地方吃齋念佛三個月,眼前一昏,暈了過去。
“吵吵鬧鬧,擾了陛下清淨。”
屋裡亂成一團,遲公公皺眉,喊人把他們趕出去,
屋裡又恢複了清淨。
軟榻上魚若還心奮地沉浸在劉氏暈過去的喜悅中,得意忘形的她擡頭對上了陛下探究的眼。
喔豁,好像太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