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君?!
魚若刷轉過頭,巷子馬車旁,沈雲靜靜立在哪裡,長長的睫毛掩蓋了他的神色,他沒有執傘,身邊也沒有跟着下人,雪在他肩窩處堆積,也不知他在這裡看了多久。
這下魚若明白了為何顧寂一反常态,原來是等着給她下套。
“卑鄙無恥。”
如果說剛剛魚若的火氣隻有火苗那麼大,那現在她的火氣已經可以燒毀一片樹林。
她再也無所顧忌,手握緊湯婆子,就要往顧寂臉上砸去,一雙大手伸過來包裹住了她。
是沈雲!
他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站在了魚若身後。凍的發青的手指抓着魚若的湯婆子一點點收回,同時溫潤如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沒有湯婆子,你等下手冷會凍傷。”
他垂下眸子,将魚若的手塞進湯婆子,又輕輕拂過她披風上的雪。
“沈雲,我……”魚若見他這副樣子,以為他生氣了,手從湯婆子裡伸出,抓住沈雲的衣袖。
沈雲拍拍她的手,溫柔笑道:“我相信你。”
他溫柔的目光始終在魚若身上,魚若覺得自己要溺在他眼裡。
二人情意綿綿的樣子落在顧寂眼裡十分礙眼,他匪笑道:“父親常在我跟前說沈郎君是君子,我還不以為然,今日一瞧,果然是君子,未婚妻偷情都故作大方,果真君子啊。”
他笑就罷了,還彎腰做出恭謹佩服姿态,然而他頭卻是擡起的,嘴角上揚,不像是佩服反而是嘲諷。
魚若恨不得打死眼前這個一直搗亂的人,沈雲倒是神色淡淡,坦然接受他的一鞠,然後道:“顧小侯爺對我的欽佩之情我會如實轉告給老侯爺。”
“你威脅我?”
顧寂聽明白了沈雲暗藏的話,他在京城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他爹。
老侯爺一身都在征戰沙場,是真實在戰場上撕殺過來的人,他最看不得京都那些纨绔子弟和狗仗人勢之人,沈雲的話要是傳到他爹耳裡,顧寂肯定要被扒成皮。
“就是威脅你。”沈雲想要說話,魚若率先出口,擋在沈雲面前,揚起頭扯高氣揚道:“你若不想被老侯爺關在府裡,就快乖乖給我離開。”
顧寂最讨厭魚若護着沈雲的樣子,她才認識沈雲幾天就這樣一直護着他,這個小白臉憑什麼。
顧寂眼裡的嫉妒如果化成箭的話,沈雲早已千瘡百孔。
不過想到京都最近關于安平郡主的傳言,顧寂眼裡嫉妒褪去,轉化為看好戲,他意味不明道:“恐怕偷情的不是未婚妻,而是未婚夫。魚若你以後被這個僞君子騙了,哭着來找我可是不開門的。”
他留下這句話轉身大步離開,魚若疑惑轉過身窩在沈雲懷裡道:“他說什麼呢,什麼偷情的是未婚夫?”
沈雲眸子似乎暗了一下,但轉瞬即逝,魚若都來不及察覺。
沈雲接過松玉手裡的傘,為魚若擋雪道:“他不過是想要離間我們,這些話聽聽就好。”
魚若點頭,她也這樣覺得,她的未婚夫這麼好怎麼可能像顧寂這個小人一樣背叛她,定然是離間的話。
忽然,她臉上有人拂過,沈雲瞧着魚若瘦下的臉,心疼道:“你可有怪我,後來沒有去看你。”
自那一面後,沈雲再也沒有去找過魚若。魚若說不怪他不可能,畢竟才與沈雲互訴衷腸,确認心意,結果這個人就不見了。
要是在話本裡,他就是得到手,不珍惜的小人。
魚若嘀嘀咕咕,哼哼唧唧道:“怪,我在祥雲寺病倒的時候就一直怪你,怪你為何不出現,為何不在我需要時陪着我。”
魚若的軟糯抱怨的話,落在沈雲心裡,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緊緊束縛他,他四肢百骸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想要抱住她,卻又怕唐突了她,手最終隻是将傘往她這邊傾斜,他低下頭哄道:“怪我,都怪我。”
“你說說,為何不出現?”
魚若擡頭質問,沈雲沉默半響道:“這事我會給你解釋,你相信我好嗎?”
還真有事瞞着她?魚若沒有想到她隻是随口一問,結果看沈雲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隐。
而且沈雲的臉色還十分不好,魚若怕問下去他就要碎了,于是轉移話題道:“你陪我買魚可好?”
沈雲當然說好,二人來到天香樓,魚若所謂的買魚就是來買烤魚。沈雲以為她是餓了,提議再買一些吃食,魚若卻說是給一個貴人買。
沈雲還沒有問出她口中的貴人是誰,一道女生響起。
“沈郎,你怎麼會在這裡,是專門尋着我來的嗎?”
一個華服滿身的女子施施然走過來,眼睛不錯地盯着沈雲。
沈郎叫的好生親密。魚若站起,對者來者不善道: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