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中傳來卡嘉莉的聲音:“你去雅金杜維那裡吧。”
“什麼?”
屏幕一角,卡嘉莉故作輕松地說:“地球軍增援起來源源不斷的,看來沒有停戰的意思。我和草薙号、大天使号去把對方首腦做掉,說不定還能早些結束。”
卡嘉莉并不在乎敵軍的死傷,畢竟天知道地球軍什麼時候又會把矛頭對準奧布。但紮夫特濫殺可說不過去,地球軍也沒必要再戰,她隻是選擇一個相對理智的結果。
阿斯蘭深深地呼氣,下定決心:“那你小心。”
卡嘉莉裝作不在乎:“你放心去吧。”
另一邊,薩拉議長的語調仿佛在歌頌:“——随着這道光,從這一天起,我等調整者将打開新人類的曆史,寫下燦爛輝煌的第一頁!”
燦爛輝煌?互相殘殺是什麼值得光榮的事麼?
克魯澤大笑着:“看吧!這就是人類的追求啊!既然這麼喜歡殺戮,就讓他們殺個痛快好了!”
“比别人更強、站得比别人更高、領先于所有人!競争、嫉妒、仇恨,最後就是互相吞噬!
自由高達還在動作,可基拉卻感到一陣無力:“不是這樣的,人類不會走到這一步……”
“可人類已經走到了!”克魯澤譏諷道:“你就是人類願望的終結啊!知道了你的存在,任何人都會渴望、嫉妒、想要成為你,甚至超越你!”
“看看你的四周,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以為一切都會如你所願?”
飽含惡意的話語另有所指,但此時的基拉還未發現。他環顧四周,看到了周身接連不斷的炮火,看到大天使号與主天使号遙遙相對,他看到紮夫特吞噬着地球軍,看到創世紀的基座内閃着不祥的光芒——
雅金杜維内,第二個發射指令下達:“目标:月球托勒密環形山。”
有軍官惶急地說:“等等!射線範圍内還有我軍的機體!”
主天使号内,阿茲埃爾的嘶吼聲嘶力竭:“快發射!瞄準阿普裡利烏斯!發射啊!”
巴基露露駭然:“你說目标地點是什麼?!不是要攻擊那個武器嗎——”
一切都來不及了,兩道同時亮起的強光照亮了這片戰場。一道光的洪流從創世紀發出,橫貫數十萬公裡,準确打在地球軍的月面基地内,大部分軍事建築連帶增援部隊八成以上都消失在光線中。
而另一道光束……阿斯蘭的正義高達停在雅金杜維之前,與所有紮夫特一樣,都将目光投向plant北極點,面露驚恐。那道有着超越艦載陽電子炮、接近創世紀能量的光束,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時候,就這樣落在plant群星之間,流星似的散落大片火光。
“成功了嗎?!”
阿茲埃爾急切地看着屏幕中的畫面,爆炸的白芒散去,阿普裡利烏斯1區的沙漏仍漂浮群星之間,外壁隐約透出玻璃紅熱的顔色。
沒有命中。隻是逸散的能量造成少量破壞,遠達不到直接摧毀整個殖民星的程度。
阿茲埃爾茫然,似無法理解:“怎麼會這樣……”
而在雅金杜維内,薩拉議長也同樣驚愕:“怎麼會這樣?!”
指揮室内一片嘩然,驚呼聲報告聲調令聲噪雜,随着主屏幕上的畫面不斷放大,人們有的喜極而泣有的渾身脫力地軟倒。
阿普裡利烏斯沒事,殖民星上底部和玻璃外壁被燒出許多孔洞,部分還有空氣外洩,但看得出至少裡面的人暫時沒事。而在阿普裡利烏斯上方,靠近plant北極點,一架體表滿是灼燒痕迹的MS懸浮在那裡,它身前三面巨型光束盾合一,展開呈傘狀,水紋般的光波正逐漸消失。
那架關鍵時刻以光束盾擋下大部分能量的MS,參加過降臨一戰的老兵都很熟悉。拟人的流暢外形、背後一對粉白羽翼展開,恍若天使降臨人間。
——ANGEL-X01DE福音。
曾看着福音、聖光、裁決三機預備出戰的艾薩利亞·玖爾喃喃道:“得救了……”
紮夫特頻道内不乏有同樣喜極而泣的聲音傳出。
薩拉議長也松了口氣,随即怒道:“攻擊是從哪裡來的!把它找出來!”
創世紀a,出力僅創世紀30%的試做機被克魯澤意外奪得後,轉移至阿茲埃爾手中。後者與同屬藍色波斯菊的威廉·沙紮蘭德等人也的确想出了一個簡單有用的戰術——把守軍引開,無論是正面的核彈還是創世紀a,一炮毀滅調整者之國。
對克魯澤來說目的則更複雜,無論創世紀a能否成功毀滅plant,至少帕特利克·薩拉這下絕對不會再手軟。
“沒用的家夥,給了他武器卻用成這樣。”克魯澤嗤笑着,語氣中卻也沒有多少鄙夷。畢竟對方是接連阻撓自己數次的拉克絲·克萊因,提前猜到很正常。
地球軍與紮夫特雙方都陷入慌亂之中,神意卻目标明确,他抛下了龍騎兵的獵物,方向一轉朝plant北極點飛去。在那裡,福音天使剛收起光束盾,緩緩朝殖民星體降落。
基拉也看到了神意的動向,雖然不理解,卻還是立刻追了上去。等到監視器終于捕捉到那正在返航的天使機體,基拉的心登時被高高吊起,恐懼迫使他喊出聲:“拉克絲!快離開!拉克絲——”
“太遲了……”克魯澤低笑出聲,以核能機的速度,半毀的福音就算現在開始加速也逃不掉。
“拉克絲·克萊因,你的失敗就在于——”
仿佛就是要讓自由看清楚這一幕,神意放下光束槍,在欺近福音的瞬間,拔出光劍橫着将其腰斬,兩段機體就在基拉眼前爆炸開來。
“——沒有相應的才能,就不要多管閑事。”
神意漂浮在福音的殘骸旁低頭看向自由。透過鋼鐵的機體,克魯澤似乎看到了裡面顫抖崩潰的靈魂。他感到快意上湧,笑聲難以遏止。
“你說是嗎?基拉·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