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貴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多謝公公。”兩個小太監見她不再拘束，而是神态自若地往炕邊的凳子上坐了，還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水，不由得内心啧啧稱贊，走到外面關上門還說起這位主子，道：“娘娘們第一次侍寝，總是緊張，心裡害怕，這位貴人倒聽了我們說幾句也不慌了，鎮定自若的，真是難得。”

而蘭貴人這邊茶水剛下肚，便聽到外頭遙遙傳來擊掌聲，她知道這是皇上回宮的信号，不由得心跳加快，臉兒也微微紅起來。她剛剛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門簾子便被人挑開，一身月白色暗花紗袍的皇帝出現在她面前。

皇帝還不到弱冠的年紀，面容白皙，眉色清淺，眸如點漆，身姿纖細挺拔。蘭貴人隻看了一眼，便心如鹿撞，紅着臉低下頭去，心中默念：真乃神仙中人。

皇帝微笑着注視着蘭貴人，那雙在宴會上妩媚凝睇着他的杏仁眼已經低垂下去，兩片睫毛微微顫抖，好像纖柔的蝴蝶。他心下憐愛，便柔聲問道：“怎麼，你害怕了？”

蘭貴人盈盈行禮，仍是半垂着頭的害羞模樣：“妾怎麼會害怕呢，明明是天子威儀，才讓妾看呆了去。”

皇帝哈哈一笑，這個小女孩雖然作着嬌羞的模樣，但是處事大膽明白，幾句話就說得讓人舒心。他愉快地拉過蘭貴人的手，兩個人一起往桌邊坐下，蘭貴人忙給皇帝倒茶，皇帝卻自己伸手，取過另一隻茶杯喝了一口，蘭貴人定睛一看，那不是自己剛過喝過的茶盞嗎？胭脂印子還在上面粘着呢。一時間羞得身上出了一層薄汗，口中道：“萬歲，那是妾喝過的茶。”

皇帝放下茶杯，笑道：“有何不可？你剛剛在宴會上不也喝過朕的玉杯嗎？”

蘭貴人眸光盈盈一動，望着皇帝，道：“那怎麼可一樣？皇上是真龍天子，奴婢樸陋之姿….”

皇帝卻恍若未聞，隻攬過她，輕輕聞着她身上的脂粉香味，笑道：“确實是一樣的玫瑰胭脂的香氣。”

“萬歲…”兩個人離得那麼近，蘭貴人甚至聞到了皇帝頭發上皂角的清香，她從前是個閨閣女兒，哪裡和男人靠的那麼近過？一時忍不住要掙紮，皇帝伸出手安撫地摸着她烏溜溜的頭發，略帶胡渣子的臉貼着她光嫩如玉的肌膚，帶着幾份沉醉說道：“乖【】乖，你還想上哪裡去？”

蘭貴人微一愣神，隻覺得身上一涼，這才發現皇帝不知何時解開了她的扣子皮帶，衣裳流水一般滑落，她唯剩一件肚兜蔽體，不由得面頰滾燙，她顧不上害羞，連連哀求道：“萬歲，不能在這兒….”

皇帝伸手抱起她，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臉頰，道：“還害羞呢？”待把她放在床上，又溫柔親吻她的鬓角，道：“一會兒就好了，别害怕。”

紗帳層層落下，桌上的蠟燭偶爾綻處一絲燈花，蘭貴人努力睜大眼睛看着，嘴角的肌肉微微顫抖，激動得幾乎落下淚來，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呵，情愛，榮華和夢想，而不是成為一個哀歎着“流水何太急，深宮盡日閑”的無寵宮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