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攀星走到他身邊:“這一片沒人,但是有法術的痕迹,我感覺像師父……”
謝輕雪起身拉着他往外走:“我們看看再說。”
山腳下的這段與鎮子相連的石階原本并不顯眼,掩映在高低錯落的樹木之中。但現在看去,有點過分明顯了。
顯然這裡曾經有過一場大戰,削平了不少草木。
草木皆有靈,這讓這裡的痕迹比建築之上的印痕更好辨别。
謝輕雪撚了幾根草須,又去看枝頭的斷木。
沈攀星則在周圍探查灼燒的痕迹,以及是否有留下血迹。
“有他的劍,”謝輕雪直接說出結論,“但是看起來招式并不淩亂,應付得還算自如。”
沈攀星也去看了幾眼劍痕,點頭認同。
“至于其他弟子的劍,就顯得慌張很多。是跟人交手過,但是對方實力似乎不算強勁。”
幸好沒有碰到那日那種靈力高強的仙師。謝輕雪心想。
“這裡有火藥使用過的痕迹,”沈攀星說,“但是似乎并沒傷人。”
既然不為了傷人,一定是發揮了火器的另一個功能:隐藏蹤迹。
謝輕雪和沈攀星對視了一眼。
“我右邊,師兄左邊。”沈攀星言簡意赅地說。他走了兩步又回頭命令張霆:“你跟着師兄。”
張霆領命,跟在謝輕雪的後面,走在尉小年的前面。
“哎不是……”尉小年不樂意了,“你幹嘛走這兒啊?”
張霆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我還不樂意走這兒呢,不是我師父讓我過來嗎。”
“那你也不能走我前面吧?”
“我是你師兄,走你前面有什麼問題?”
“雖然你是師兄,但師叔身邊的人一直……”
“噤聲。”謝輕雪忽然開口,打斷了他們倆過家家般的争執。
謝輕雪站在一棵樹後面,示意他們兩人都隐蔽起來。
剛剛藏好,他們便聽到不遠處傳來謹慎的走路聲。
來人似乎非常小心,時不時地停步觀察周圍情況。
謝輕雪側耳聽了一會兒,忽然出聲喊了句:“二明?”
那人顯然是被吓了一跳,頓了一下就要往後退。
謝輕雪忙站出來叫住他:“是我,謝輕雪。”
二明這才停了步跟他見禮。
“師父和其他弟子呢?”謝輕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都在那邊山坳裡的龍王廟。”二明向後一指,“怎麼是您過來?”
“沈師弟在另一邊搜尋,我已傳了信給他。”謝輕雪向前一擡手命他帶路,又示意張霆去接引一下沈攀星,“怎麼回事?”
“一開始,我們還以為是流寇作亂。”二明心有餘悸地講道。
為了趕在今日上山,林掌門率大家趕了一天路,在傍晚到達了山腳。
本想進鎮子稍作休整,沒想到剛過了鎮口,就被一群蒙面的人圍攻起來。
“不必取其性命,打退便是。”以為隻是普通流竄劫匪,林掌門還這樣吩咐道。
沒想到幾招之後,這些人的招式上通通帶了靈力,且功夫不弱。
見勢不妙,林掌門立刻命大家退到山腳下擺陣,再以手中的火器制造煙霧,故布疑陣趁機脫逃。
當時尉小年在山上望見的那片火光,就是這麼來的。
說話間,沈攀星也趕了過來,與謝輕雪一同進廟裡拜見林掌門。
盡管打了一架又逃得狼狽,林掌門還是鋪開茶具泡了茶,此刻就安然放在龍王廟的供桌上。
看來是真沒什麼事。
“小雪啊,”看到他倆進來,林掌門很自然地問道,“你有什麼看法?他們知道我是誰嗎?”
“可能正是因為知道,才會有這一出。”謝輕雪說。
“哦?”林掌門朝旁邊看了一眼,二明立刻不知道從哪搬了個椅子過來給謝輕雪坐下。
“他們蒙面隐藏身份是不想洩露門派,”謝輕雪沒推辭地坐下了,“沒有動殺招或許是在試探,也有可能是想生擒。”
謝輕雪用手指摩挲着劍柄想了想,又說:“不管怎麼樣,他們還沒得到想要的東西。甚至……可能還沒确定到底想要什麼。”
“看來此劫未過啊……”林掌門歎道。
“不好了!”外面忽然有弟子跑進來,“那夥人找到了這裡!”
“遭了,”謝輕雪起身道,“想是跟着我們的行蹤找了過來。”
沈攀星已經唰地抽出劍來:“反正早晚要有一戰。”
謝輕雪跟着他往外走:“不急,我們先佯裝不知,等他們現身,然後……”
他話還沒說完,一支冷箭已經“嗖”地一聲沖着他面門飛來。
幸好他站在沈攀星後面,被沈攀星輕松掃掉了箭矢。
接着沈攀星飛身而起,在空中看了眼形勢,劍勢飛轉,先幹掉了幾個躲起來放箭的。
……好吧。謝輕雪認命地抽出劍,看一群人從周圍慢慢逼近。
啊對了,這劍尉小年給他之後,他還沒試過。謝輕雪忽然想起。
得試一下,看看這把好用還是之前的好用。大敵當前,不可托大。
于是謝輕雪橫劍在身前,趁眼前敵人還沒出招,先全力向前一揮。
隻見一道劍光蓦地亮起,将他們面前的敵人東倒西歪地打飛了一大片。
一時間周圍的弟子都呆立當場,連那邊正在和人打架的沈攀星以及他的對手都不由向這邊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