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輕雪失笑:“怎麼行動我是有計劃,但吃什麼飯你有計劃嗎?”
“那當然。”尉小年自信回答。
小龍神沒有半句虛言,不但很快找到了吃的,還和謝輕雪一起在閉關處煮了點湯。
閉關處是個全封閉的空房子,沒被火災波及太多,且位置隐藏在樹影之中,十分隐蔽。
“這土豆哪來的?”謝輕雪用簡易樹杈叉了一塊。
“我種的啊。”尉小年答得理所當然,“現在可真是收獲的季節了,南瓜和土豆都成熟了。”
謝輕雪覺得好笑:“豆角呢?”
“師叔不是不喜歡吃嗎?”尉小年指着烤熟的土豆,“我改成土豆啦。”
還真是……有求必應。
簡單吃過飯之後,謝輕雪服了藥,和尉小年從西邊的牆根處走到覽衆閣的牆外。
他捏訣隐了二人的聲息,用傳音向林掌門傳了信。
“院内守衛十餘人,逐雲殿内守衛二十人輪班,另有十幾人在幾大樓閣處巡視。”尉小年彙報了自己探查的大道派守衛情況。
謝輕雪點點頭。
“姚掌門上來了嗎?”尉小年問,“我好像感知到一人氣息,但沒有李若輕那麼強。”
“正是姚掌門。”謝輕雪說,“等下我把解藥送入殿内,等我們派内弟子解了毒,便裡應外合,掩護他們結陣沖出來。”
“解藥……怎麼送?”尉小年質疑道。
謝輕雪低頭取出大夫制好的藥粉,打開油紙包攏在掌心輕叱一聲:“散!”
隻見那藥粉就如蒲公英的傘羽一般,無風自動地飄舞起來。
謝輕雪于是翻手運氣,将那藥粉烹得更細膩了些,化作幾不可查的微風從屋頂的橫梁間飄向大殿内,如一片透明的塵埃一般散向逐雲派弟子的區域。
“潤物細無聲。”謝輕雪對尉小年解釋道,“給我們下毒的人用的也是這個招式。”
他說完這句話,不由皺了皺眉。
“師叔。”尉小年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不可勉強。”
“給我一顆提升功力的藥吧,小年,”謝輕雪咬牙緩了片刻,擡起頭大大方方地說,“還得打一場呢。”
“師叔不是說這些人中毒後靈力難以發揮嗎?怎麼還要打?”
尉小年心裡十分不願,卻還是拿了顆藥給他。
“因為這類毒對靈力低的人作用更大,”謝輕雪視死如歸地一口吞了藥丸,“但對李若輕、姚掌門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他們仍有一戰之力。”
“那……”尉小年最近雖然武力大增,但這還是第一次真正碰到需要實戰的場合,心裡多少有點發怵。
“沒關系,你去戰姚掌門,讓師父和沈師弟合力對付李若輕就可以。”謝輕雪輕松地排兵布陣起來。
尉小年滿頭問号。
那可是姚掌門啊。
“怕什麼,”謝輕雪看他一眼,語速飛快地介紹起來,“姚掌門的武功,重在一個平衡。論靈力他不如李若輕強,說詭谲也不如太一派。他身上的道門獨門功夫算是有一些,但這方面天師派更正統有效。所以說姚掌門的功夫勝在全面,可以從各個方面制衡各家所長。”
“師叔,”尉小年弱弱發問,“那我們派擅長什麼?”
謝輕雪搖搖頭:“無。”
尉小年失語。
“好在我們不需要赢,”謝輕雪拍拍尉小年的肩膀,“隻需要拖延那麼一時半刻,讓大家及時逃走就可以了。”
“……行,那一會兒師叔你做什麼?”
“我嘛,”謝輕雪笑了笑,“我負責吸引注意。”
“那怎麼行,”尉小年着急了,“那你會不會有危險?要不還是我來……”
“不行,”謝輕雪說,“我是無所謂,但你很重要,不可有失。”
尉小年愣了愣。
“好了,毒也解差不多了。”謝輕雪擡頭看了看天空,“速戰速決。”
“師叔。”尉小年手上還拉着他的袖子不松開。
“怎麼了?”
“師叔,你很重要,”尉小年一字一句地說,“對門派很重要,對掌門很重要……對我,也很重要。”
謝輕雪回頭看他。
夜幕中清亮的星月交映,尉小年的眸子也是晶亮的。
謝輕雪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于是他用另一隻手覆住了尉小年的手背。
“我知道,”他說,“沒事的,小年,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