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的臉被夜間的山風拂過,瑩白的臉顯得清透幹淨,白色的圍巾将她半張臉淹沒,隻露出兩隻眼睛在外欣賞滿天的星光。
煙花放了很久很久,久到夏禾感覺到雙腳站在原地已經凍得有些麻木。
即使這樣,她的眼睛還是如黑曜石般亮得驚人,她不舍得錯過煙花的每一次升起、綻放和墜落。
她在看煙花,而她身旁的人一直在看她,他也舍不得她臉上的每一次期待、驚豔與欣喜。
煙花燃放期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安靜地欣賞各自心悅的景色。
當最後一束煙花在空中隻留下一片星星點點的殘影後,夏禾才意猶未盡地側頭對一旁的靳時淵說:“靳先生,謝謝你帶我來這裡,我從未見過這般盛大璀璨的煙花。”
在大興時也會放煙花,可是那時的煙花與現代的煙花比還是相形見绌的。
“很喜歡?”
夏禾看着煙花劃過的夜空點點頭:“實在是太震撼了,這煙花是你安排人放的嗎?”
靳時淵凝望着她,心裡的話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他道:“嗯,本來準備自己來看的,算你走運,正好讓我碰到你,就帶着你一起來了。”
夏禾眉眼倏地彎成兩道月牙,“看來我新的一年要走運啦,不過還是謝謝靳先生能帶我一飽眼福。”
夏禾雙手撐在欄杆上拖住下巴感慨道:“哎呀~實在是太美了,感覺我兩隻眼睛都有些不夠用,不知道住在周圍的人有沒有看到,多些眼睛看才值得。”
“沒有,隻有你能看到。”
靳時淵沒有說的是這場盛大的煙火隻為你一人綻放,它的絢麗和璀璨也隻屬于你一人。
夏禾有些不解的看向靳時淵,“為什麼?煙花飛那麼高,住在周圍的人應該都能看得見吧?”
說完夏禾又環顧了一圈,煙花是在草坪上燃放的,可是草坪周圍全是山。
“四周都是山,确實可能被山遮住,不過沒關系,我們倆看到了,還有放煙花的人也看到了,應該不算辜負這場視覺盛宴。”
“嗯,不辜負。”
其實這附近根本就沒人住,這裡是靳家的私家莊園,買下這塊地就是為了清淨,怎麼可能會讓周邊有住戶。
大的煙花看完了,夏禾想起她還買了好多小煙花呢,她走去桌邊把她拎來的袋子打開,拿出兩根仙女棒硬塞給靳時淵兩根。
“你有打火機嗎?給你手上的兩根點燃。”
靳時淵乖乖照做,很快,他手上兩根仙女棒便火光四射,夏禾也急急拿出兩根,她将手裡的兩根送到靳時淵手上正燃着的兩根之上,不過半秒,夏禾手中的兩根仙女棒也燃了起來。
夏禾握着兩根仙女棒轉起了圈,她一邊轉還一邊對靳時淵說:“靳先生,你也像我這樣轉,用它畫圈才好看。”
夏禾身體在轉動,兩隻手也在不停地擺動,仙女棒在她手中劃出好看的弧度,将她整個人都照亮,氤氲出好看的光圈。
靳時淵并沒有聽從夏禾的安排,他沒有轉圈,隻雙手小幅度的畫着圓圈,在他手中的兩根仙女棒快要熄滅的時候,夏禾又催促他:“你趕緊再拿兩個,在我這兩根上面點燃。”
夏禾放着自己手上的還要操心靳時淵手上的,靳時淵唇角弧度越來越大,眼睛裡也全是仙女棒折射的光,亮晶晶的。
靳時淵又聽話地拿了兩根,然後按照夏禾說的用夏禾手上的仙女棒點燃。
等到夏禾手中的熄滅,她又拿起兩根靠近靳時淵手中的仙女棒,随後她的兩根又再次燃起。
兩人就這樣循環往複,玩得不亦樂乎。
不過靳時淵玩得開不開心夏禾不知道,因為她看到的靳時淵一直是端着的,也不願意蹦也不願意轉圈,隻筆挺地站在那舉着兩根仙女棒,畫着不算圓的圓圈。
夏禾自己反正是非常開心的,她旋轉着揮舞手中的仙女棒,靳時淵看着她,“笑靥如花”這個詞在這一刻具象化,她的笑臉如同今夜的煙花一樣燦爛。
仙女棒被兩人放完,夏禾又将小煙花拿出來蹲下身擺放在地上,她自己不敢放,于是扭頭沖着身後坐在椅子上的靳時淵抿着嘴笑。
靳時淵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走過去伸手在她頭頂上揉搓了一下,那一下很輕,輕到夏禾都不确定是不是靳時淵摸她頭了,她仰頭看向站在她身側的男人,隻聽靳時淵輕聲說了句:“過去坐着。”
夏禾便沒做它想,起身坐回到椅子上。
煙花雖小但是點燃後仍然照耀起它所在的方寸之地,五彩斑斓,璨若星河。
當最後一個小煙花被點燃時,靳時淵坐回夏禾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他側頭對看得認真的夏禾道:“新年快樂!”
夏禾眼睛看着煙花舍不得挪開,但還是輕快地回了句:“靳先生,新年快樂!”
“夏妹妹,要不要也祝我們快樂快樂呀?”
陳之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夏禾回身就看見五個人走了過來,這五個人裡自然有陳之舟和趙禹川,還有那個她和邱茂哲許瑩他們看電影那次偶遇的那位。
夏禾站起身有些惋惜道:“你們怎麼才來啊?之前放煙花你們沒看到實在是太可惜了。”
陳之舟笑得一臉興味:“不可惜,夏妹妹你看到就行,我們什麼檔次的人?哪能跟你站在一處看煙花。是不是啊,時淵?”
靳時淵冷冷地掃了陳之舟一眼,陳之舟便噤了聲沒再繼續說下去,但是心裡卻在大聲蛐蛐,媽的,靳時淵簡直毫無人性,大半夜發信息給自己,讓自己找人來鹿山莊園掐着點放煙花,不放完還不讓自己上鹿山找他,一群兄弟都快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