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早起來呢?一起去買點早飯?”喻清弦沒問聞知渝為什麼在這裡,他更怕得到一個令他無法接受的答案,既然不想聽到那就幹脆不問,他的最大退步就隻是逃避嗎?喻清弦覺得自己要完蛋了,又一邊安慰自己不要焦慮。
聞知渝有喜歡的人已經夠讓他難受了,沒必要自己給自己添堵。
“好啊。”喻清弦不問,聞知渝當然不會再提。
一家粵式早茶裡,喻清弦和聞知渝平平靜靜地吃了一頓早飯。
喻清弦光明正大的觀察着聞知渝,不見疲憊,應該沒在車子裡睡覺。
所以他要麼在小區裡睡,要麼一大早開車來找這個小區裡的人。
那種可能他都不覺得好受。
他們照常說說笑笑,和四年前的高中生活無異,一大早的早飯,兩個人的飯桌,互嗆的聊着天。
他們都想到了,一個不想提,一個不敢提。
陽光開始毒辣起來,中國正值仲夏,暖融融的陽光照的人想眯眼睛。
聞知渝坐在喻清弦對面,将他的每一個動作收入眼底。
喻清弦就像一隻酒足飯飽的藍金漸層,在暖陽中張牙舞爪地打哈欠,頭一歪倒在地上,把毛茸茸的肚皮露出來,眼睛在暖陽下舒服地眯起來,折射出醉人的光彩引得鏟屎官心癢癢。
聞知渝覺得自己腦子裡缺的不隻是一根弦,應該是一張琴。
聞知渝主動提出給喻清弦的朋友帶一份早飯,喻清弦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聞知渝知道可再正常不過了。
他們并肩走在小區裡,南方的夏天向來都是和青春挂鈎的。
聞知渝看着正常走路喻清弦,覺得他一蹦一跳的樣子好可愛。眼神中也不自覺帶上寵溺和懷戀。
“弦兒”耳邊聽不見偶爾碾過的車輪聲,陽光包裹了整座城市,唯有喻清弦眼裡的風景紋絲不動的淌進聞知渝眼裡。
“中午阿姨讓我們回去吃飯,蘭家的女兒回國了。”
喻清弦滿口答應。
聞知渝其實不記得什麼蘭家女兒,但讓他和喻清弦回去一起吃飯大概率就是趁機說媒了。
不管是滿懷期待還是重蹈覆轍都不留遺憾,喻清弦覺得自己執念太深。
不論是高考時梧桐樹籠罩下來的黑影還是聞知渝在渝清弦心中種下的那株薔薇,這次我們都不再是膽小鬼而是愛情的勇士,或許我們緣分盡了,可這何嘗不是一種命中注定,就像命中注定高三8班閃耀發光的聞知渝會被清冷的喻清弦同學吸引一樣,或許在他眼中的高中是昏暗是跑不完的操是考不完的試的是被梧桐樹遮住了所有光亮,卻是喻清弦心中最燦爛陽光的,因為他的心裡有個像梧桐樹一樣向陽生長的未來。
在滿是遺憾的青春疼痛文學中這本卻難得的給燦爛的高中畫上了最耀眼的句号。
無數個灰暗時身旁的光亮都有迹可循。
那時的聞知渝是最好的聞知渝,可是很久很久之後的渝清弦,才是最好的渝清弦。最好的我們之間,隔了一整個青春,怎麼奔跑也跨不過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