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過往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隻是...”
榭季有些不敢相信,暗自揣摩一番,“隻是什麼?”
雲傾雙手負後,緩緩踱步往前走,“你要保密,不能洩露出去。”
“這是當然!”榭季撓撓頭,手指在唇邊滑過,表示自己一定守口如瓶,看見雲傾越過他往前走,一時有些茫然,“你去哪?”不是說好要告知他秘密嗎?
“這裡血腥氣太重,先回客棧。”
“那這些屍體怎麼辦?留在這不太好吧?”榭季指了指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
雲傾腳下一停,悄然回頭,“那還勞請你收拾殘局了。”
“沒問題!”榭季撸起袖子就是幹,沒過多久,十五具屍體全被榭季搬走,丢到一處偏僻的角落埋起,他再滿意地看看自己的傑作,潇灑轉身離去。
街上燈影晃動,風蕭瑟,葉沙沙,瀝青地上散落一地月光,唯一高一低兩道影子落于地面上,紅藍發帶飛揚,空氣清爽,榭季身上的血腥氣也被吹散。
朦胧月色中,橘黃燈籠高高挂起,酒旗随風飄展,榭季時不時撇眼身旁的雲傾。
在這靜谧的時刻,他好像才注意她的身高。
榭季悄悄靠近了些,偷偷比劃,他本人身形高挺,兩人站在一起時,雲傾剛好達到他肩膀,也挺高的。
從榭季這個角度看,剛好能看見雲傾那被燈火照映的大半張側臉。
“都說燈下看美人,别有三分美。”榭季聲音爽朗,“我卻覺得月下看佳人是最美的。”
雲傾并未看他,“你在誇我?”
“不明顯嗎?”
“那你可要小心,我可不是什麼牡丹。”雲傾停下腳步,望着榭季。
“那是自然,我也從未把你看做什麼柔弱可欺的紅白蓮花。”榭季亦回望她,“你不是要給我說些什麼嗎?若說服不了我,那你又會怎麼辦?”
雲傾微微仰頭,以一種近乎壓迫的氣勢逼近他,“那我隻好換一種方式說服你了,這麼久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已經知曉。”
榭季聽此嘴角有些抽搐,“你這意思是,不管我信不信,我都要相信?”
“你有權利不相信。”
榭季聳聳肩,後退一步,“若是,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隻要你能打得過我,自然來得及。”雲傾淡淡凝視他,舉手投足間全然不在意。
“那還是算了吧,技不如人。”榭季雙手負立,“說吧,我可以自行判斷。”
“我沒有名字,是個孤兒,”雲傾定定看着他眼睛,深邃眸中仿佛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
榭季緩緩低頭,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好似在斟酌她話中的真假。
“後來當了殺手,為了活命拿錢辦事。”雲傾說得很慢,給了他時間來辨别,又或者說先賣個慘引起他的同情,再思考接下來怎麼說。
“幾天前有個雇主找到我,買三清宗宗主的命,我接了。”
榭季猛得擡頭,大大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三清宗宗主是你殺的?”
“不是。”
榭季明顯松了口氣。
“怎麼?若是我殺的,你又當如何?”雲傾挑眉,神情捉摸不定。
“沒什麼,隻是有些驚訝,你接着說。”
“後來我去了,魏宗主已經死了,我與殺他那人打了個照面,被人下毒追殺至今。我如今隻想解了毒,金盆洗手。”
“所以你偶然間發現我的血對你的毒有用,所以假裝失憶留在我身邊。”
“我沒有想害你的想法,我的目标是薛神醫。”
“真的?”榭季有些懷疑。
“我所說的話沒有半句虛言,若你不信,大可去查。”
“如果到時候沒有解藥,隻有我的血有用呢?你又當如何?”
月上中天,夜涼如水,天幕上綴滿了繁星點點,周邊房屋都鍍上一層銀色。
雲傾認真中帶着些決絕,“死便死了,我的命不值錢。”
“見死不救不是我的作風啊。”榭季見她所言非虛,“我也不是那種人,如果到時候我能幫上忙我一定幫!”
雲傾轉過頭,又緩緩向前走,在榭季看不到的地方慢慢勾起一抹笑意,對付榭季這種人不需要太多的技巧,隻要博取他的同情,這便夠了,畢竟他頭腦簡單。
騙他如喝水一樣簡單,雲傾藏起手中的毒藥,看來暫時用不上這枚毒藥了。
榭季追上去,“你以前為了錢殺了很多無辜的人?”
雲傾不知怎麼回答這句話,再三思考斟酌一番後才慢慢吐出幾個字,“他們不無辜,我殺的都是該死之人。”
“我有很多錢,如果你很缺錢我可以把我的錢給你,這樣你就不用再去為了錢而殺人了!”他想要證明似的取下錢袋子,“真的!”
雲傾别過頭,“我現在不缺錢。”
“哦,好吧,咱倆現在算是朋友了吧?我這人沒别的愛好,就是喜歡結交五湖四海的朋友。”
“不算,我們頂多算得上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我們之間還是有些交情吧,怎麼隻算得上萍水相逢呢?”
雲傾“......”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随你便。”雲傾隻覺得耳邊聒噪,不知道榭季一天天怎麼這麼多話,好似說不完,“現在輪到我問你一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