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火信?威力這麼強!”明月捂着耳朵,方才被那麼一震還沒有緩過來,在此之前,她以為所有的火信都像鸠淺宗那般,沒想到笛隐手中的火信威力十足到可以當霹靂子!不!甚至比霹靂子威力還大!
“秘密。”笛隐神秘一笑。
地下三層硝煙還未散去,滾滾濃煙嗆人鼻,火勢得到控制後,薛深壓着滿腔怒火,“查到是什麼人幹的了?”
“沒...沒查到,火勢太大,很多東西都被燒的一幹二淨,那些人的屍體被燒得面目全非,短時間内可能無法生産血珠了......”那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
“真是一群廢物!”薛深面紗下的臉變得扭曲。
遠處跑來一人,“主子,上面的人已經困住了那兩人。”
薛深眉頭一皺,“兩人?”果然有人趁亂來偷東西,隻是不知道這兩人是誰了。
“是主子一直想要的兩人。”那人湊近薛深低聲說着,“這次一網打盡!得來全不費工夫!”
薛深眸中有些詫異,他以為會是九皇子的人來偷,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年雲淺和榭季,他思忖一陣,“今夜你們做了什麼事?或者說你們抓了什麼人?”
屬下猶豫不定,不知該不該說。
“說!”薛深低吼着,他現在可沒耐心來猜。
“是賀無言賀公子,他讓我們去抓個人,那個人是與他們一道進來的,大約十四五歲。”此時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再隐瞞下去,他一定活不過今晚!
“沒有我的命令賀無言敢私自行動,真是狂妄!”薛深神色變化莫測,“你們抓了連理,他們自然要來找人,這火估計也是他們放的,隻是為什麼是年雲淺和榭季來,而不是九皇子的人。”
難道她們和九皇子之間有什麼交往?
“走,她們這次終于落到我手上了!”薛深去往頂樓,一個三層換一個年雲淺和榭季,不僅不虧,反而還賺大了,賀無言這個傀儡也算是有點價值。
薛深到達頂樓時并未看見想看的畫面,轉頭問向一旁的解滿,“人呢?”
解滿指了指機關,那裡的血迹還未幹,“在下面。”
“你說什麼?”薛深心中壓着的怒火騰地往上竄!他一把抓住解滿領子,“年雲淺也就罷了,橫豎都是個殺器!榭季你也敢往下丢!這個人我要活的!你最好祈禱五天後他還能活着!”
他整理自己情緒,“五天,浮雲宗鸠淺宗那些人看見火信早就到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明日八面樓正常運轉,這幾天收尾撤退,轉移到煙柳巷。”
“是。”解滿不敢說一字不滿,默默低頭應着。
漫長的黑夜還未散去,黑暗被無限拉長,便覺時間也逐漸緩慢,被黑暗吞噬也就更渴望光的到來,哪怕隻有一束,也足矣讓人感春風,知冷暖,覺歡喜。
陽光明媚總是比陰雨綿綿更讨喜,她記得以前自己是很喜歡曬太陽的,喜歡和爹娘在一起,可惜現在也隻有那僅存的一點記憶,留着她午夜夢回時舔舐傷口。
“淺淺,機關術是天下最精妙的東西,但你要記住,機關不是制造殺戮,再精妙絕倫的陣也有絕處逢生。”
好像有什麼人在她耳邊說話,那人長什麼樣子呢?她好像記不清了,那人抱着小小的她,一遍遍演示眼前機關的變化,與她說着話。
突然眼前事物開始模糊,那人也随之消失不見,他的臉清晰了一瞬間,那一刻,她看清了那人的長相。
爹!
年雲淺手指微微抽動,意識慢慢回籠,眼皮仿佛有千鈞之重難以睜開,身上無一絲力氣,體内滄海正在運轉,似要沖破束縛消散于天地,卻被另一種内力聚攏、環繞、包圍。
她很熟悉這種感覺,很多次都是這股溫和的内力壓制她快要崩潰的滄海,也清楚知道榭季的江曠春潮白正在幫她恢複内傷。
很快她意識到自己并未躺在冰冷地面,身下似是墊了一個人,她想,除了榭季也沒有其他人了。
她尚且傷成如此,那榭季更甚。
回想昏迷前一秒,她看見榭季跳了下來,那一刻她心中是複雜的。
掙紮半響,年雲淺終于睜開那沉重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