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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Chapter.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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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金交織的祥雲廣袖下,玄凝握緊了掌中掙紮,不由分說就要将人拽上車。

“身為人夫膽敢忤逆姝君,不遵言令,回去之後好好反省,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回來。”

一隻手攔住了她的去路,玄凝皺緊了眉頭,轉眼不耐煩道:“家事而已,無須師甫插手。”

“阿凝的家事,便是我的事。”

鏡釋行淡定地收回手,并指畫法,玄凝一眼便認出來那是掐訣的手勢,緊忙握住他的手道:“師甫答應過我,不會擅用仙法。”

為時已晚。

冰冷金光從她的指縫綻開,玄凝警惕大作,縮回了手。

一縷縷光芒于空中化作一朵金蓮,飄繞周身,像是在尋找什麼。玄凝下意識握緊了棠宋羽的手,這點程度的蓮花,比起金蓮盛放的山谷,倒顯得格外溫情。

但當金蓮從眼前晃過,飛繞他身,她的心緊繃到幾乎快要靜止。

靠近他的左手無聲緊了又緊,棠宋羽始終緘默,哪怕金蓮飄蕩在眼前,他像是看不見,又像是認命般,垂眸望着她的袖擺。

天氣本就悶熱,她掌心出了冷汗,濕涼又黏膩,像剛開封的蜂蜜。

片晌,金蓮消散,相握的手也随之分開,被旁人執在掌心。

鏡釋行捧着她的手,略施清淨:“天火悶燥,我觀夫人面色蒼白,氣血卻竄行浮躁,想來是徹夜趕路,使得身虛心憊,不抵溫邪,便擅作主張,以仙力相渡降火,望阿凝莫怪。”

他這般反應與好心,倒顯得她待人苛刻了。

無奈做戲就要做全,玄凝瞥道:“還不趕緊謝過仙人。”

縱然心中猜曉到她故技重施的用意,但……掌心依偎的畫面實在礙眼,棠宋羽摟上她的胳膊,将人拉到自己身旁,冷冷一瞥,語速更是快到模糊不清:“謝仙人。”

“你把禮數拿去喂狗了?”

她眉眼擠作一團山火,冷言甩開了他:“重新謝。”

“……”

棠宋羽沉了臉色,她是想讓他扶手躬身,還是想讓他跪地感恩。

“舉手之勞,倒也不必言謝。”

鏡釋行視他為眼前障礙,徑直繞開道:“阿凝為了這次拜仙祭典,數日操勞,你既為她的夫人,也該為她着想一二,莫要令她動氣煩憂。”

“我是她的夫人,該怎麼侍奉,無需外人教導。”

“是嗎。”

鏡釋行勾起一隅嘴角,牽着她的手淡淡道:“拜仙祭典已過,如今我已是玄家長老,按照族中地位,你應該跪着與我說話。”

他望了過來,似是詢問為何。玄凝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擡眼笑道:“玄鏡長老不提我差點忘了,方才下來的時候,我不慎遺落了支金钗,你來時可有見?”

鏡釋行回想了一下,她瞞着衆人,從宗祠偷溜的時候,似乎是有一聲清脆落地。

“應該在宗祠裡,待為師回去找找看。”

[男子不可進宗祠。]

好一個氏族禁忌,好一個玄家家規。

一個仙人便可破,如若是神,怕是連宗祠都要改随神姓,重明之後俨成鏡天神之後。

棠宋羽徹底冷了眉眼,轉身甩袖,不顧身後女君的呵斥,拔腿上車。

駕馬的車夫問道:“去哪?”

“随意。”

車輪打斜轉了彎,照舊向前,待車子駛過山莊,行至岔路,平穩的車身微微一晃,緊随而來的,是一聲叩門聲響。

“何事。”

青禹打開門上窗格,探着腦袋問:“随意是什麼地方?”

想不到是她,棠宋羽怔愣道:“你怎麼……”

“哦,殿下算準了夫人你會被氣走,讓我提前蹲守在路口。”

“……”

見他不吭聲,青禹又問了一遍:“所以随夫人的意,我們要去哪?”

“……殿下近來住在哪個莊上?”

“就剛剛那個莊啊。”

“那他呢?”

“誰?”

“鏡釋行。”

“哦,玄鏡長老啊,殿下說他喜愛清靜,便給他安排在辰宿莊地勢最高的觀星閣了。”

辰宿莊有這個地方?棠宋羽回憶了片刻,印象裡,是有一座閣樓屹立在群山綠水之間,但他沒有權限,辰宿莊裡,任何向下或向上的路,都有士兵嚴加把守,哪怕是成了親,以他的權限,也隻能出入外圍住宅。

“不過玄鏡長老來去自由,打住哪都是一樣。”

頭天夜裡在辰宿莊休息,第二天雞還沒打鳴,他就出現在世子殿下的院子裡,等她起床練劍,若不起,敲門喊起。

“可憐咱家殿下,剛回來就被莊主塞了個拜仙祭典,白日裡焦頭爛額,好不容易睡下又要被迫早起。”

有人駕馬,青禹閑着無事,靠在車門正碎碎念着,身後有聲音忽而道:“回去。”

“夫人莫要着急,眼下紅福莊内到處是長老前輩,若夫人現在回去,怕是跪的連膝蓋都不知道怎麼走路了。這話也是殿下說的。”

她當真了解他的心思,棠宋羽欲言又止,一時心中說不上來是何滋味,直到夕陽落了滿手倉皇,他倚靠着窗邊,年少的眉眼憔悴不堪:“回城西。”

馬蹄飒達奔斜陽,紅福莊上升起了炊煙,鏡釋行撿起彈落草叢的金钗,一回眸,女君站在山階,迎着溫和餘晖,眺望紅霞蒙眬的西天。

她的魂火,與身上的衣裝同樣鮮豔奪目,鏡釋行黯了黯眸眼,将盤旋在心底的那股危險風暴,重新壓制了下去。

“阿凝。”

鏡釋行站在她身後,撫鬟将金钗斜落山髻,指尖拂過步搖垂下的金流蘇,最終滑落她耳畔紅雲,卻不曾觸及分毫。

“其實,你不必瞞我。”

“在你回來之前,我便聽見了一些,你和他的事。”

她的呼吸忽然凝滞了一瞬,轉眼無波無瀾,字裡行間卻隐隐透出一絲忍無可忍的意味。

“鏡釋行,你知道你這句話說了多少遍嗎?”

“我回來四天,你這句話重複了五遍。”

“昨夜你擅闖我房間,說要把我在人間的所有牽絆全殺了,今早你來找我練劍,事關昨夜種種你全都不記得,轉頭又對我夫人噓寒問暖。鏡釋行,你管不住自己的心魔,就莫要下山禍我。”

許是覺得自己的言語責備之意太重,又或是他一臉茫然無措地看着,教她覺得心煩。玄凝掐了一把眉心,耐性道:“百年修行,劍道苦成。昆侖再孤寒煎熬的雪夜,都沒把你的劍心摧折,我這點不起眼的紅塵,怎會将你道心困住?”

“過往師甫為我解劍法修行之難,改日我請師甫喝酒,小酌三兩,心事坦然,我也好幫師甫解憂消愁。”

“……好。”

她轉身要走,鏡釋行拽住她的衣袖問:“今日不行?”

“不行。”玄凝扯出袖擺,“家宴尚未開席,祭典就不算結束。”

“你去哪?”

“去後堂,看看菜式備的如何。”

“我也去。”

玄凝無奈望天,此時此刻她巴不得天降異象,一道雷電瞬迂降下,把仙人就地收走。

“後堂人聲鼎沸,柴煙嗆鼻,想來自便。”

夜幕如約而至,山莊到處都是五彩燈火,襯得新月也黯淡。

管弦悠揚起伏,長老們席地而坐,将過往歲月與當下閑情相談論叙,提及生動趣事,笑聲哄堂;議至舊人舊事,舉杯慶相聚,對月傾斷腸。

仙人被後堂的辣椒嗆到,匆匆離去,再也沒回來,估計這會兒又躲在身後某處,暗中窺伺她的舉動。

玄凝聽着應着,心不在焉着,連酒杯早已空盞都未察覺,還是路過的男侍看不下去,提壺默默斟了半杯。

那雙手,布滿了幹枯褶皺,指甲邊緣更是一層層半脫不落的白皮,偏又生得細長,若是生在富貴人家,想來也是一雙纖白柔夷。

也不一定。

棠宋羽的手,就很好。

指尖順着杯脊紋路,一下又一下輕刮着,男侍還跪着沒走,瞧見她的動作,臉也漸漸溫熱了起來,離去時,嗔道了一句:“殿下竟也學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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