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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Chapter.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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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遙無奈回眸道:“你平白無故托人在江南繁華之地購置了兩套宅院,我豈能猜不出用途與用意。”

“阿媫又心疼錢了?”

“我是心疼你。”

玄凝怔了怔,反應過來展臂往後一靠,嘴角輕勾,别提有多惬意。

“我有權有錢有身手,還有着一位自學成才的醫師母親,一位畫工了得的夫人,我什麼都有了,沒什麼好心疼的。”

玄遙沉默不語,等她開口,玄凝搶先一步道:“我知道阿媫想說什麼,我也知道阿媫向往的路不在朝堂,在于行醫濟世。”

“阿媫想走,随時可以。”

她明明哀了眼尾,卻還要勉強讓自己笑道:“不過阿媫記得寫信給我,車馬雖慢,但有阿媫親筆,我倒也能安心許多。”

玄遙微微颔首,沖她張開了手臂:“過來。”

她立馬化身淚眼汪汪的小狗,撲到懷裡緊緊相擁。

“能不能别走——”

玄遙哄了好一會兒都沒能把人哄好,門外響起急促敲門聲,隐寸推門而入,她倒是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冷臉問道:“何事?”

“不好了莊主,夫人被官差抓了!”

“好端端的,抓他作甚。”

“他……夫人他……”

“嗯?”

隐寸腦袋一橫,豁出去道:“夫人他殺人了。”

“……”

玄凝回眸看了一眼玄遙,她神情沒什麼太大變化,隻是拿起罐中白子,在她方才走過的地方,起子落下。

“有心也好,無心也罷,他生性純良,重情重義,容易被人利用,在變天之前,讓他離開。”

“嗯,我出去一趟。”

夜深人定時,街上遊行的人數依舊不減。

玄凝放下竹簾,望着坐在斜對角的男子嘲笑道:“在牢裡的時候不是挺有氣勢的嗎,說什麼不用我救,怎麼這會兒又不出聲了。”

棠宋羽瞥都不瞥道:“我與你,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你與黃夫人就有話可說?”

提及黃月昇,他總算舍得轉眼望來:“至少黃夫人不會用陰陽怪氣的語調與我說話,更不會騙我。”

玄凝挑眉:“先不論黃夫人是否會騙你,我這陰陽怪氣的語調,還是跟夫人你學的。”

他轉回眼,又不看她。

目光向下,血迹斑斑的裙擺上到處都是塵土,看得玄凝颦緊了眉,隻覺得自己苦心養護的白月季被人踐踏破壞了般,越看越窩火。

“脫了。”

棠宋羽不理不睬,任她用陰鸷的目光在臉上釘釘。

顯然,這個舉動隻會讓她更加生氣,一陣風撲來,棠宋羽被扯着腰帶跌倒在地,而她,不曾關心他半點疼痛,掀衣解帶,娴熟地驚人。

“放開!”棠宋羽試圖推開她,但得到的,卻是她冰冷的嘲笑。

“不放,你又能拿我如何?”

“你!無恥……”

“跟誰學的新詞,這般潑辣。”玄凝傾身湊近,在頸邊輕嗅道:“乖,以後不許殺人了。”

“我沒……”視線裡,她的眼眸忽而靠近,棠宋羽下意識張了張嘴,反應過來時,他的唇已經被她占領,雙手也被她牢牢擒住,反制在座位上。

察覺到他開始掙紮,玄凝緩緩起身,目光肆意地向下遊移的同時,手也開始向目之所及的地方挪動。

隻差毫厘。

她聽見了一聲,極其委屈的吸氣聲。

那是,哭泣的前兆。

“哭什麼。”玄凝将外袍解開,系在了他腰間:“我隻是不想看見你身上有血,又不會真的在車上胡來。”

至于短暫出現的念頭,她全當沒有出現過。

“為何?”

拽裙子的手一頓,玄凝擡眸問:“什麼?”

棠宋羽盯道:“為何不在車上胡來?”

這種情景之下,他的話絕不可能是邀請。

玄凝直覺他沒什麼好話,結果不出所料,美人支起身子,小嘴像吃了火藥似的嗒嗒嗒地聲讨她。

“安平世子,玄家莊主,玄大将軍何等威風凜凜,連長公主都要拜倒在你身下,我一個無權無勢的男子,又能拿你如何。莫說是車上,就是你當街扒了我衣裳,旁人也隻會斥我毫不檢點,笑我模樣浪蕩。”

“你生來就是高高在上,我從不奢求殿下洞察男子疾苦,唯獨樂羊,你既調查他的來曆,追蹤他的行迹,為何不能同情他半分,對他施以援手,隻要你一句話,他便不會落得個走投無路的下場。”

“可你隻是看着,漠視他的所有掙紮,讓他将利刃,對準了他唯一的親人。”

“當初我醒來,找到樂羊的阿姐時,她已經懷胎三月了……”

棠宋羽哽咽了一聲,眼淚沖破堤壩,在他臉頰分割了一道又一道的光河:“頃月坊的人說,樂羊下不去手,他們便将他綁起來,讓他眼睜睜地看着,你教他如何不瘋癫,如何清醒?”

“你明知道我對長公主有恨,還和她成了,鳳鸾之誼。”

“殿下心寬體胖,以君子之心放下恩仇舊怨,那我算什麼?”

“你和曾經淩|辱你夫人的人和解,那我遭受的一切,樂羊遭受的一切,都算什麼?”

“算台上的一場戲,供你唱英雌救美,區别對待的橋段?

子虛烏有的話,玄凝聽不下去:“我是和長公主關系緩和,有所往來,但那不代表我心底對她過去的行為認同或諒解。”

“沒有諒解何來緩和!”

棠宋羽愠紅了雙目,“沒有認同何來交往。殿下莫要說,那些與長公主杯酒同歡的瞬間,都是你僞裝出來的假象。”

玄凝撐首靠在了窗邊,不耐煩道:“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呵,殿下何曾問過我怎麼想,又何時有過解決辦法?從頭到尾,我不過是殿下喜歡的一個空洞物件,用到時甜言蜜語哄着,用不到一腳踹開,在你眼中,我連人都不是。”

“……你非要在這件事上與我犟嗎棠宋羽?拜托你動動腦子,她是長公主,我是臣子,難道我要因為你受到的那點委屈,與未來天子老死不相往來嗎?”

“好,不議長公主,就議那支箭。隔着十裡射程,一箭穿首,如此箭法,除了殿下還有誰?”

玄凝無語到捶腿:“我說了多少遍,那支箭不是我放的,樂羊不是我殺的,你相信過我嗎?這世上比我厲害的弓箭手比比皆是,你為何非一口咬定是我?”

“當天在場的人中,隻有殿下你的手受傷了。”

“我說了,那是被葉子劃破的,你不信大可找那天的士兵對峙。”

“軍中之士聽從殿下的指令,怎會告訴我實話。不慎劃破,不慎将血蹭到了弓弦,殿下撒謊的時候能否動動腦子,莫要編出這麼多的巧合!”

“夠了!”

玄凝擡起手,巴掌快要落下去時,又強刹停在半空。

那雙倔惱的眼眸飽含淚水,絲毫不懼她半點威風。

“卑賤之身,殿下想打就打,就像過去一樣。”

記憶深處的故人一閃而過,玄凝忿忿放下手,掐緊了掌心。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張臉。”

說完,她勒令停了馬車,頭也不回地下車走了。

棠宋羽回到莊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侍人收拾行李,看得吳關不明所以,“怎麼又要走,好不容易回來的。這次又要去哪?”

“江南蕪夢。”

“那麼遠?去多久?”

“不定。”

吳關點着手指頭問:“那這次我可不可以不去啊?我舍不得我的話本子——”

“随你。”

吳關這才察覺到他語氣不對勁,連忙攔住他胳膊道:“君子蘭,出什麼事了?”

“無事。”棠宋羽抽出胳膊,轉身走向了書房。

“這幅樣子怎麼可能沒事……”吳關小聲嘀咕着,腳下默默退回了門邊。

“站住。”

棠宋羽站在書房門口,盯着男子錯愕的神情,嘴角微微笑道:“你是要去找殿下為我伸張正義,還是要去找黃夫人通風報信?”

“啊?”吳關回身撓了撓頭:“夫人何出此言?我隻是想回屋收拾行李。”

餘光瞥了一眼藏在背後的手,棠宋羽走到跟前:“左手伸出來。”

男子的目光瞬間變得搖擺不定,惶然又無辜,棠宋羽握住他的胳膊,手指捏着衣袖向上提,隻見左手手臂上,幾點星辰作烏紅,恰好是個未封口的方形。

“炎天火,鬼宿。”

“能瞞過玄家莊主,不愧是十二星鹑首。”

吳關讪讪捋下袖子:“若我說我聽不懂,夫人信嗎?”

棠宋羽低唇笑了笑,答案不言而喻。

“唉,我就說我不是當眼線的料。”吳關垂頭喪氣了好一會功夫,才不情不願跪地道:“我如今,是該喚你夫人,還是……”

“星首大人。”

棠宋羽張了張嘴,望見院中有人影捧着東西,他向前走了一步。

“我非星首。”

男侍捧來的紅木匣中,裝了一紙和離書,上面的簽字畫押,還是前年大婚之日,他親手留下的。

“亦非夫人。”

棠宋羽看完又疊整放回匣中:“送去莊主書房。”

“那是……”

他步履走得幹脆,吳關循着風消失的方向望去,棠宋羽站在鏡前,摸着早已不在的長發,回眸堅定。

“君子蘭。”

生長在人間的,神的殘識。

夤夜,街上人影早已散去,隻剩倥偬馬蹄聲,哒哒叩響黎明。

“莊主。”守門的将士抱手道:“我已遵照莊主之令,放人離開。”

“嗯。”

視線裡,一車昏光向南漸行漸遠,玄凝攥着缰繩悠悠轉了個彎,漸漸被昏紅籠罩的天邊,月與白星皆藏起來,不見蹤影。

她竭盡凡人的目光,遠眺對望。

直到雙眼泛酸,玄凝回過神,朝着黑暗離去。

“……”

“君子蘭,你在看什麼?”

“有隻兔子。”

吳關好奇地将頭伸過去,擠在同一個框裡望道:“什麼都沒有啊。”

棠宋羽回正了身,握着胸前的紅玉道:“她被巨蟒吞吃了。”

“是嗎,王城郊外哪來的巨蟒?”

“她就是巨蟒。”

吳關聽得雲裡霧裡,回身倚道:“什麼兔子巨蟒,我隻知大人你偷了解藥,我又知情不報,閣主知道了,會出動其他星宿追殺我們的。”

“豈不正好。”

男子唇邊漾着毫無溫度的笑意。

“來一個,救一個。”

“救?”

昏暗的光下,小男子抻着懶腰慢慢坐起,斜斜依靠在棠宋羽腿邊道:“棠哥哥,你也看見了,那些人根本就不值得救。”

淡灰色的眸眼随話語擡起,對上熟悉的墨色,灰璃勾唇笑道:“棠哥哥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棠宋羽圈指彈了他額心,害他皺眉挪開了距離。

“你今後不許殺人。”

“為什麼?”灰璃揉着腦門嚷嚷道。

身後的吳關踢了踢他的屁股:“你還想害大人被官差抓是吧。”

灰璃回眸瞪了他一眼,随之蔫蔫地枕在男子腿膝上道:“對不起棠哥哥……是我太沖動了。”

“無妨。”

“不能殺人……那也太無趣了。棠哥哥就不能像殿下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能。”

任憑小男子如何在身前撒嬌打滾,棠宋羽始終秉持着一張冷臉,淡淡道:“不行。”

“我金盆洗手,不殺女人。”

“不行。”

灰璃抓狂,作勢就要下車回去,吳關打開了後車門,攤手道:“請?”

“别以為你是鬼宿我就不敢殺你。”灰璃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他的腿,“你走路姿勢如此詭異,想來是有舊傷在身。不然以你的位置,做眼線簡直是大材小用。”

吳關扯着脖子羞赧道:“你才詭異,你連路都不會走,隻會跪在地上到處爬。”

“你——”

棠宋羽捏住了小男子的後頸,擡眸道:“再吵一句,你們都下去。”

“我可不能走,”灰璃抱緊了他的腿:“我要保護棠哥哥。”

“我也不能走。”吳關坐了過去,不由分說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了肩上:“到了江南,我還要伺候大人飲食起居呢。”

話是如此。

兩個月後,青江雲水鄉,蕪夢漫天雨雪。

飄來的船隻上,依稀可辨人影,驚得岸邊船家忙踩着小舟,劃近察看。

“娘子——二娘子——扈二娘——”

岸上的女人聞聲回頭皺道:“大清早的,你娘娘娘地喊魂呢?”

“這船上有個小郎君,長得怪好看的哦——”

“什麼?”女人三兩步點着湖面踩到了小舟上,定睛一瞧,頓時眉開眼笑:“月娘娘說我今日出門必有好事,這不就來了嗎”

“哎,醒醒,靠岸了。”她俯身去戳男子的臉,冰得吓人,凍得她皺眉道:“這麼涼,他不會是死了吧?”

“我剛摸了心口,還有動靜,沒死。”

扈二娘擡手給了她一肘:“誰讓你摸人家胸口的?哦……你又拿人家東西。交出來。”

“沒、沒有……”

扈二娘伸出了魔爪:“不交是吧,那我隻能……”

船家紅着臉從腰間口袋裡掏出了一塊紅玉,“給你給你,真是的,别拿你給豬按摩的手摸我。”

“嫌棄我?”扈二娘接過紅玉順勢在她胸前抹了一把,“瞧你瘦的,過兩天我殺頭公豬,送你三斤後腿肉,三斤肋骨。”

“真的?”

“我扈二娘什麼時候騙過人。”

借着清早朦胧的天光,扈二娘仔細打量着紅玉,她自幼跟着師甫學踏水功夫,沒怎麼念過書,看來看去,也隻看懂了上面的圖案。

“這雕工跟老漢有的一品,你且幫我看看,這上面的字怎麼念的?”

“二娘子不是自稱文武雙全?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字都不認得。”

眼見她又伸手,船家忙抱緊了自己,縮頭道:“棠宋羽。這上面的字,念作棠宋羽。”

“棠宋羽……”扈二娘念着念着,目光又飄到男子臉上。

“真是個好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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