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她的聲音暗啞,發聲更是艱難,像是咽下了什麼很為難的話。
許風擾愣了下,沒能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更别說分清對方語句的差别。
柳聽頌隻好再一次重複:“你先跟我回去。”
聲音已恢複正常,完全看不出異樣。
她補充道:“你母親讓我過來,先和你住上一段時間。”
這是什麼安排?
許風擾徹底懵住,不明白母親在做些什麼,先不說她已經是成年的大學生,有着獨立生活的能力,完全不需要一個“保姆”的看護,再說她怎麼舍得把柳聽頌丢來自己這裡?
說直白些,許母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事業狂,若把許風擾與事業擺在一塊,她必然會選擇事業,不然也不會一直将許風擾丢給外公、外婆照看。
而柳聽頌是她旗下最有價值的藝人,她不指着柳聽頌賺錢,要她來帶小孩?
是許母瘋了?還是她許風擾還在做夢?
許風擾用力甩了甩腦袋,尋思着是不是之前被人打到了腦袋,自己卻沒注意到,現在睡出幻覺來了。
可柳聽頌卻沒解釋,竟率先向前走。
還在疑惑不解的許風擾,不知這個夢什麼時候醒,隻能急忙大步追趕。
地上的影子被拉長,從一前一後變作并肩而行,不知何時又粘在一塊,最後被黑夜侵蝕,被風一吹就徹底消失不見。
自那夜起,許風擾搬回了原來許母安排的房子,柳聽頌以家教的名義,與她住在一塊,讓許風擾喚她老師。
也是從那段時間開始,樂壇逐漸傳出柳聽頌要隐退的消息,當事人與公司皆有所聽聞,卻沒有任何一方站出來解釋,仍由傳言擴展。
回憶消散,落入現實中。
虛晃的眼眸重新有了焦距,分明半躺在柔軟沙發中,她的脊背卻挺直,手握成拳,處于一種緊繃的防備狀态,像是個被傷害過的小獸,滿是警惕與提防。
對面的柳聽頌抿了抿唇,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圓場。
那人就偏頭看向鏡頭,笑意不及眼底,隻剩下尖銳的冷漠,一字一句道:“柳前輩,你好。”
房間内氣氛一滞,之前的愉悅氣氛蕩然無存,明眼人都能瞧出許風擾對柳聽頌的排斥。
張導表情一慌,連忙上前一步,扯着攝像的手腕,就将鏡頭一下子移開,哈哈假笑道:“看得出來,大家都很喜歡聽頌這個大前輩,一個個都緊張得說不出話了。”
“既然已經打過招呼,我們就繼續下一個環節吧,”她十分生硬地繼續。
紀鹿南三人連忙應和,配合着她轉移話題。
因反應速度極快的緣故,雖然有一些觀衆察覺出不對,卻沒能來得及思考和發彈幕,竟被這樣強行帶過去。
不過幾分鐘,V博熱搜榜上驟然多了柳聽頌直播的詞條。
直播間的人數再一次瘋漲,從不同渠道得知消息的人,拼命往直播間中擠,在線人數達到了恐怖的百萬人。
可柳聽頌卻不曾在意,眼眸低垂着,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張導連喊了好幾聲。
她才恍惚回神,露出一絲疑惑表情。
“聽頌是不是剛回國,還沒有調好作息?你的行程确實太趕了。”
張導幫她找了個借口,繼而又一次重複問道:“現在是網友提問環節,大家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回國?”
旁邊閉眼假寐的許風擾,眼簾顫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