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了?”許風擾嘴裡還有葡萄,聲音含糊,試圖遮掩緊張卻更顯心虛。
年長那位看出些許端倪,卻沒有揭穿,語氣不變,隻問:“你不是說你想玩音樂嗎?”
許風擾偷偷松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麼,把這一切都歸結于對崇拜對象的不自在,然後将剩下果肉一咽,當即回應:“是的。”
提到這事,旁的心思都歇下來,許風擾表情變得正經。
“你想往哪方面發展?”
“音樂劇?”柳聽頌不由聯系到這方面。
“不、不是,”許風擾急忙将果肉咽下,連聲否認。
“嗯?”柳聽頌偏頭看她,又道:“總得有一個具體的方向。”
怕被對方誤會,以為自己隻是叛逆,為了和母親胡鬧折騰,旁的一點沒考慮過,許風擾連忙解釋道:“我想往樂隊方面發展。”
這是柳聽頌沒想到的,下意識重複道:“搖滾?”
她又接道:“搖滾莫紮特?黑與白?”
許風擾的眼睛一亮又一亮,已完全将柳聽頌當同好看待,眼睛一彎就笑:“有這方面的原因。”
音樂劇的形式多變,不拘于一種唱法,甚至可以用搖滾結合其中,柳聽頌提到的兩部音樂劇,就是其中較為出名的搖滾改編。
幾日未化解的生疏,就這樣蕩然無存,許風擾不自覺地再貼過來,寬大衣袖掃過對方手臂。
“不過我更喜歡後朋,”許風擾補充,又道:“其他也行,我覺得都可以嘗試,不想太拘着自己。”
柳聽頌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有個大方向就好,其餘可以多嘗試,沒必要把自己定死在一種風格裡,最後聽衆膩了,自己也煩。
“那樂隊的人……”
提起這事,許風擾眼神一飄忽,十分心虛道:“就我一個。”
“我之前就不認識幾個玩音樂的,剛上大學又被我媽管着,哪能認識什麼人,”她越說,聲音越小。
柳聽頌想了想,又問:“鍵盤、吉他手、貝斯、鼓手、主唱你能占哪一個位置?”
她所說的是一般樂隊的最低配置,但也有許多樂隊會進行删減增加,比如讓鍵盤兼顧鼓聲,吉他手和貝斯手擔任主唱,或者有多名貝斯和吉他手,主唱和副唱。
又或者添加不同的樂器在樂隊中,琵琶、大提琴、古筝隻要想,都可以融入其中。
但看着許風擾如今的狀态,還是該按照一般配置準備,以後能折騰别的了,再去進行删減或添加。
許風擾像個被老師突然提問的學生,結結巴巴回答:“唱歌可以,鋼琴學過幾年、應該可以當鍵盤?吉他也學過一點,但是不多。”
在諸多樂器中,許風擾其實對吉他更感興趣,之前知曉許母要讓她學樂器時,她還專門打電話問過,想讓母親将鋼琴換成吉他,可吉他入門簡單,哪怕囊中羞澀的人,也能咬咬牙買個幾百的,怪不得被評價為平民樂器。
所以許母怎麼可能同意?
讓許風擾學樂器,本就基于那點跟随“上流”的心思,想着讓她培養點氣質、情操,最終目的還是想讓許風擾成為她合格的繼任者,怎麼可能同意許風擾學什麼平民樂器。
就連許風擾會的這點吉他,還是自個在網上翻視頻自學的。
柳聽頌眉頭微皺,剛剛還覺得許風擾有點靠譜,但現在……
餘光瞧見旁邊,那人自說完後就滿臉忐忑,小心翼翼地看着柳聽頌,終究是個什麼都沒經曆過的小孩。
柳聽頌松開眉頭,幹脆道:“明天你和我出門,先找個錄音棚錄音看看。”
行不行嘴上說了不算,還是得看看具體效果。
另外……
柳聽頌眼簾一擡,便道:“貝斯喜歡嗎?”
許風擾茫然點了點頭。
“那就試一試貝斯,”柳聽頌拍闆決定。
鍵盤和鋼琴看似一樣,但本質大不相同,前者隻是長得像鋼琴,但其實應該叫做合成器,可以模仿鋼琴、薩克斯、架子鼓等各種聲音,同時更偏向于流行樂,而鋼琴則是古典樂器。
一個好的鍵盤手,那必然是六邊形戰士,能讓樂隊敢于嘗試更多可能,将樂曲的編排變得更豐富。
而電吉他是樂隊中最主要的樂器之一,以推弦、滑音等技巧,加強樂曲的旋律性和律動性。
如此可見兩者對樂隊的重要性,像許風擾這樣的半吊子,實在沒必要為了組成樂隊而硬上。
而貝斯手,并不是說它不重要,它甚至可以被喊做樂隊的“心跳”,負責樂隊低音部分,穩定和聲和節奏,并配合鼓的重音将曲子的氛圍呈現,若是沒有貝斯,樂隊的節奏就容易跑偏,缺乏空間感,變得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