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前頭徐掌櫃的遞了口信來,說是那間胭脂鋪子的事。”
明語溫接過思阙手上的帕子,擦了手,“母親那邊怎麼說?”
“夫人隻說這鋪子交由您來處理就好。”
“知道了,哥哥呢?還沒回來?”
“沒呢,剛才小四回家來,說是大公子今日晚飯應該也在外頭吃了。”
“你讓思樓跑一趟,和母親說一聲,順便去前頭問一問,看今日是誰當值,如果是小六,就讓他同我們一起去。”
“好的小姐。”
“思钗呢?”明語溫問道。
“思钗昨兒告了假,她這幾日身子不爽利,薛媽媽就準她假了。”
明語溫點點頭,不再說話。
“小姐緣何問起思钗來?”思阙好奇道。
如今明語溫院子裡的除了薛媽媽,思樓和思阙,以及思钗以外,其他的丫鬟婆子都是來京城以後從牙婆處買的。
明語溫有些不确定道:“我記得思钗會看賬本。”
“思钗父親從前是酒樓的賬房先生,小姐可是想提拔思钗?”來人着一件深藍的褙子,手中端着一疊花糕。
“薛媽媽。”思阙道。
“小姐前些日子說想吃棗泥山藥糕,恰巧我見廚房有新買的棗子,就想着做一點給小姐吃。”
薛媽媽放下手中的花糕,走過來替明語溫挽了袖子,“小姐嘗一嘗可還合口味。”
“薛媽媽做的怎會不合口味?”明語溫笑道。
薛媽媽說道:“思钗父親原先是酒樓的賬房先生,識得些字,也會看些賬上的事情,小姐突然問起思思钗,可是想要用她?”
明語溫點點頭道:“思钗識字又能看得懂賬本,留在院中做個二等的丫鬟倒是有些委屈了她。”
“思钗在小姐院中許多年,要我看,是個得用的人。”薛媽媽說道。
“我知道了,等後頭思钗回來的時候你讓她來找我。”明語溫道。
出了門,明語溫才驚覺今日的天,晴得格外好。
“今日天氣好,公子可要到花園裡走走。”回時一進門來,就看到謝韫玉埋頭在書案上寫着什麼。
謝韫玉擡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問道:“邺宴禮何時出的城?”
“昨日離開後邺公子又去提了兩壺酒,戌時出的城。”想了想,回時又道,“邺家二公子昨夜宿在瓦肆,與人争執,賠了些銀子,今日一早騎馬出城了。”
“想來是奔着他哥去的,邺家這兩兄弟也是有趣。”謝韫玉輕笑,“今日宮中夜宴,倒是好一場熱鬧,先前派去徐州的人還沒回來嗎?”
“還未回來,到是昨晚甯州那邊來了信,已經送到了夫人手上。”回時道,“今早遞卒從咱們府門前經過,也帶了兩封來,那遞卒自益州來的,我猜測可能是二小姐她們。”
謝韫玉點頭道:“應當是她們。”
謝韫玉停下筆,将信件放在一旁,而後站起身來:“待會你替我将這信遞出去,親自交到邺安禮手上,順便替我去取了衣裳,今夜宮中宴請,稍後便要出府去了。”
“可要同邺二公子說什麼?”
謝韫玉想了想道:“就說是他兄長讓我代為轉達的。”
“是,公子。”
謝韫玉站起身來,看着窗外春景。
宮中宴請,該在宴中的人此時卻在殿内批折子。
李殊恒看着手中的折子,執筆批了一個閱字,放在一旁。
“愛卿最近在忙什麼,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你了。”
“家中瑣事,多有煩擾,故而抽不開身,還望陛下見諒。”
“哦?聽說前些日字子你去了交州。”
“外祖沉疴難起,母親連日來有心不已,隻恨不能親自去往交州,扇枕溫席,侍奉左右,隻可惜這一趟過去路遙難行,隻能由雲卿代為跑一趟,替母親盡一盡孝心。”
“王老大人近來身子骨如何?”
“沒有什麼大礙,隻是上了年紀,需要好好養着。”
“那便好,朕幼年時曾遠遠見過王老大人一面,白衣卿相,名不虛傳,我心向往之,可惜等朕再次聽見王老大人的消息事,便聞王老大人卧床已久。”
此話一出,兩人俱是一陣沉默,前朝多荒唐,荒唐之中也伴随着那一朝的風骨,謝韫玉的祖父,更是那一朝的代表人物之一。
“這是徐州的折子。”李殊恒将手中的折子遞給一旁侍奉的小太監。
“這樣的折子沒有十件也有八本,從前是都是遞不到朕的跟前。”
謝韫玉接過折子看了一眼。
“姚知遠,昌南縣?”謝韫玉面帶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