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的手下司直進來,司遙終于松了口氣。
他趕緊拜别了花嬷嬷拉着魯達就向外奔去。
“司大人,這麼着急的嘛?讓姑娘陪陪你嘛。”
“那可謝——”
魯達回頭望了一眼嬷嬷話還未說完,就被他薅下了樓梯。
司直魯達見到這些眼花缭亂的姑娘,眼睛早已經直了。
被亂了心緒的他站在大廳中人群的後面,翹着腳忍不住向裡面張望。
已經走出門的司遙,見他并沒有跟上,又趕緊回頭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魯達,本官知曉你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但是要頭腦清醒點知曉嗎?”
司遙揪着他的耳朵逃出了這花滿樓。
重見天日的司遙看着街道上熟悉的車水馬龍如釋重負,貪婪地享受着這外面新鮮的空氣。
兩人稍作停留直奔大理寺。
走進大門的兩人見庭院裡一個人都沒有,空氣中流淌着詭異的氣氛。
司遙見此情景職業病又犯了,他示意魯達不要發出聲響。
兩人一前一後警惕地觀察着院子裡的動靜。
“我們直接去西院是非樓找杜少卿吧。”司遙突然停住低聲對跟在他身後的魯達說。
警惕的魯達心思正用在查看詭異氣氛上,他沒有注意到司遙停下來,自己這個大塊頭差點給他撞個跟頭。
啊?
“啊,好。”魯達迷茫地搖頭後又急忙點了點頭。
司遙見他的心思并沒有在聽自己的話,無奈地搖了搖頭。
看來這杜淩早就有備而來,今日這大理寺氣氛如此詭異,原來就是沖着他來的。
穿過是非樓的别院,因長年無人打掃而雜草從生。
想到東西院因破案而積怨多年,司遙蹙眉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從容地推開是非樓,隻見杜淩正從容地坐在茶桌前飲茶。
“讓我久等啊,司少卿。”
杜淩見到他終于推開門,眼皮都未擡一下。
“杜少卿,抱歉近些時日為了案子一直脫不開身。”
司遙向他行了個禮。
杜淩比他大十歲,于情于理他這個小輩都該向他行禮示意的。
當然也因此當上大理寺少卿後被一些有人心攻擊的原因,他太年輕了。
十八歲正是男孩子叛逆的時期,他竟然當上了大理寺少卿,而且還因前兩年破了幾樁奇案而名揚天下。
這怎麼能不讓杜淩眼熱呢?
他可是一路穩紮穩打考進來的,他一個半路出家不過恰巧破了幾樁案子引起陛下的注意而破例當上少卿的。
“我們開門見山吧,杜少卿。”
司遙見他竟然有這閑情雅緻喝茶,便猜測他早就别有用心。
“想不到司少卿小小年紀便這般爽快。”
杜淩不緊不慢地為他斟了杯茶。
“江詩婉在哪裡?”
司遙并不想與之糾纏下去。
“司少卿,别急嘛,你先坐下喝杯茶。”
杜淩和顔悅色地盯着眼前面色不悅的他。
“我的被告在哪裡?”
司遙已經沒有耐心再和他繼續耗下去。
“你的被告?”杜淩端着茶杯的手停頓了一下,“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是什麼?”
他把手中的東西往茶桌上一摔,怒目圓瞪地盯着司遙。
“葉首輔被破壞婚儀一案本就是西院的,為何會被你搶了先?”
杜淩終于露出的真面目:“是不是靠着您的父親大理寺卿拿下的?”
他終究還是與司遙當衆撕破了臉。
自從他入寺以來,東院頻頻搶了幾樁大案。
這每個人的俸祿可是按照結案的數量來發放的,而且這案子有大有小可分甲乙丙三類。
破的案越大,得到的俸祿越多。
接連好幾樁大案都被東院搶了先,杜淩他當然生氣。
這次用計利用江詩婉搶了他的案子,他也是想要給司遙少卿一點顔色看看。
司遙明顯一怔,他走上前去拿起桌上的竹簡書打開一瞧愣住了。
“這個案子你已經結了?”
他見到江詩婉的卷宗,氣得直發抖:“杜少卿,虧我這麼敬重你,做了這些為何沒有知會我一聲?”
司遙努力地壓抑住自己的怒氣。
此時江詩婉還在他的手上,他不能輕舉妄動。
“結了,這本就屬于西院的案子,被我結案不是很正常嗎?”
杜淩見他的臉色愈發的難看,心情卻大好。
他聳肩攤開雙手做了副鬼臉。
司遙猛地拍了下桌子,怒目圓瞪地盯着他:“杜少卿,您一直在說此案本就屬于西院,請問您是何時接下的此案。”
“當時那謝狀元一消失,葉首輔就派人過來通知了。”
杜淩食指敲着桌子一字一頓地大聲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