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霜的瞳孔猛地一縮,強烈的窒息感令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她的臉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身體劇烈地顫抖着。
片刻冷靜下來的她狠狠地抓住他的手,“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怕再死一次。”
在隔壁間的司遙聽見兩人的動靜,頓時緊張起來。
如果現在被田華清有所察覺,那他們的計劃将會功虧一篑。
他的耳朵緊緊地貼在隔牆之上,忍不住下意識地皺起眉。
阿牛和阿虎還在一樓的舞台上為他保駕護航,張田、王正和魯達也都布局在了花滿樓的附近。
按接下來的計劃,陳霜兒應該把田富的扳指拿出來。
隻要田華清承認那個扳指是他兒子的,那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依舊待在牢房裡的田富被關這麼多天,早就已經失去了鬥志。
如今的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前來花滿樓之前,司遙與杜淩見了一面。
現在的杜淩為了防止外人闖入劫獄,而對大理寺嚴防死守。
陳霜兒早已經準備好的扳指恰好在此刻從身上滾落了下來。
田華清聽到響聲,順着聲音尋去。
待他看到那枚滾落到地上的扳指瞬間把她扔到了地面上。
被摔倒在地上的陳霜來不及喘氣,艱難地支撐起身體就向那滾落的扳指爬去。
突然田華清的大腳狠狠地踩到了她的手上,并發出猙獰的笑:“雪兒,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本官就成全你。”
說完他更是身體前傾,把全身的力氣都壓在了腳下。
她那纖纖玉手被踩得通紅。
趴在地上的陳霜疼得冷汗涔涔,她緊咬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田華清見她不服氣的模樣,又狠狠地移動着自己的腳來回碾壓着。
陳霜的手指瞬間鮮血直流,此刻的她快要痛苦的暈厥過去。
“包庇殺人犯,你會遭報應的。”
*
大理寺
現在大理寺的氣氛甚是緊張,杜淩帶着自己的手下觀察着這裡的一舉一動。
昨日他與司遙徹夜長談,兩人把調查的信息彙總在一起,經過兩人的權衡利弊,最終決定共同破案。
近日,大理石卿司,也就是司遙的父親因為此案而向兩人施壓。
如果近期還不能快速結案,年底的俸祿不僅被扣,接下來的一年,每個人的俸祿減半。
杜淩雖然不差喝酒錢,但是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他身手不錯,便被安排嚴防死守,不得任何人企圖帶走田富。
。。。。。。
*
花滿樓裡依舊人聲鼎沸,前來一睹陳雪複活芳容的賓客們,完全沒有意識到今日的花滿樓與昔日有何不同。
整個一樓依舊沉浸在捧羹把盞的熱鬧當中。
坐在角落裡的江詩婉見二樓遲遲不見動靜,等得未免有些心焦。
坐在二樓靠窗位置的司遙,已經消失在她的視線當中,有一柱香的功夫了。
她時不時地挪起身子,伸出脖子試圖向裡張望而去。
他有傷在身,不宜再與人刀劍相向。
陳雪的案子迫在眉睫,整個大理寺不得不全體出動。
作為一個旁人,她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再次受傷。
不知從何時起,她的喜怒哀樂竟然與他有了些許的關聯。
見到他因為案子有眉目而眉毛舒展,她的嘴角也會自覺地向上揚。
案子到了瓶頸期,進行不下去時,他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苦思冥想,她也會跟着寤寐思服,輾轉反側。
“殺人啦。”
一聲刺耳的尖叫從三樓傳來,隻見一個娘娘腔模樣的男子從樓梯中跑了下來,邊跑邊高聲喊着。
“血,好多的血。”
人聲鼎沸的大廳頓時鴉雀無聲,待他們回過神來便瘋了般向外奔跑而去。
混亂中,江詩婉則逆流而上,慌忙地穿過人群從樓梯的一側向二樓奔去。
“司遙——”
她邊躲避着人群,邊一個個打開房門尋找着她的蹤迹。
沒見他的身影,便又急忙向三樓跑去。
“司遙——”
她内心焦急,一遍遍呼喊着他的名字。
來到三樓的江詩婉猛地打開了三樓會客的門,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裡面的場景令她毛骨悚然。
隻見司遙搖搖欲墜地支撐着自己的身體,身上的衣裳早就粘滿了血迹。
陳霜兒躲在他的身後,眼神裡不時閃過驚慌、恐懼。
田華清早已經倒在血泊當中,血流了一地。
她趕緊跑到司遙的身邊,慌張地檢查着他的身體,邊檢查嘴裡邊下意識嘟哝道,“有沒有受傷。”
司遙無力地搖了搖頭,虛弱道:“快,快去叫人。”
“婉兒姐。”
陳霜不顧一切地抱住了她,哭訴着:“姐,我害怕。”
江詩婉急忙拍了拍她的背安撫着。
過會兒,她兩步并一步地跑到窗前,快速地打開窗戶尋找着街道上張田他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