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躲避在街角的張田,也在慌張地往他們這個方向張望着。
她一招手,他們便趕緊扒拉開街上的人群向這邊跑來。
阿牛和阿虎先來到了這裡,見到這個場景面面相觑。
“整個二樓我們都檢查過了,沒有皇城司的人。”
江詩婉點了點頭:“你們先把霜兒帶回大理寺去。”
阿牛和阿虎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拽着她就往回走。
他們前腳剛下樓,就聽到幾人踩着木質的樓梯踏闆急匆匆的向樓上面來。
“你沒事吧。”江詩婉看着他那木讷的表情,猜不透此時放空的他再想些什麼。
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江詩婉的身上,嘴唇微顫地搖了搖頭。
江詩婉拿起帕子輕輕地擦拭着他臉上的血迹。
突然他猛然把江詩婉摟在懷中,下巴輕輕地倚靠在她的肩膀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小憩。
兩人就這樣以一種半立立蹲詭異的姿勢屹立不動。
“少卿,發生何事了?”
隻見張田帶着大理寺的人慌張地跑了進來。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二人的身上,見到他們如此暧昧的舉動,又趕緊尴尬地撓了下頭轉過身去。
跟在他身後的幾位同仁結結實實地撞倒了他的身上。
“我先把他拖走。”
張田尴尬地笑了兩聲,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田華清。
他向後一揮手示意,這幾人急忙上前手忙腳亂地把暈倒在地的田華清擡走了。
待他們把田華清搬離開來,隻見地闆上一灘紅色的血迹彌漫開來。
江詩婉感受到他的緊張與無助,她緩緩擡手輕輕地撫摸着他的後背。
冬日的天奇冷,他身上淡淡的竹葉清香卻更加清晰。
他全身在抖,江詩婉不知曉剛剛他們到底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卻清晰地感覺到,田華清的死也許隻是他失手。
她胡亂地猜測着,内心卻清楚地知曉,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撫下他的情緒,其它的事先放一旁。
*
待張田他們帶着田華清的屍體回到大理寺時,卻見杜淩正與皇城司的人打得火熱。
他們是不能從正門進去了,隻好又偷偷把人轉移到了後院。
“今天這是啥好日子,怎麼事都趕一塊了。”
魯達終于開口吐槽了幾句。
他們把田華清偷偷送到了停屍房,與仵作趙叔交代了幾句後便匆匆向大理寺的大門處跑去。
“這麼多皇城司的人,看來田華清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張田皺眉看着庭院裡滿是身穿制服的皇城司,憂心地感慨道。
“事情鬧這麼大,不是我們能收場的。”
主簿王正一路不語的他終于開了口。
“我們上吧。”
張田還未來得及阻止,魯達已然抽出身上的佩刀,嗖一下就飛了出去。
“少卿已經受傷了,我們去找司卿大人吧。”
王正見态勢已無法收場,便想要出去搬救兵。
“先看看再說。”張田一把拉住他,“杜少卿雖然人是傲氣了點,但本事還是有的。”
此時田華清還在停屍房躺着,萬一他們去搬救兵時,人沒了事情可就鬧大發了。
*
花滿樓來看熱鬧的賓客瞬間全部跑光。
花嬷嬷她有自之知明,這陳雪複活肯定是有大陰謀,不過她多了個心機,隻要配合大理寺說不定能擺脫嫌疑。
畢竟她也是被田富逼迫協助藏匿屍體的。
隻是她怎麼也未能想明白,這陳雪是如何複活的。
雖然陳雪當了花魁,在花滿樓也不過寥寥數日,但是這并不影響花嬷嬷認出她。
見到這種情況,她也隻能忍氣吞聲。
她識趣地躲進了自己的房間。
江詩婉真切地感受到他,在經過自己的安撫之後,整個身體瞬間放松了下來。
“他,他要傷害陳雪,被我攔了下來。”
江詩婉聽得真真切切,氣急敗壞道:“那你就不要命了,外面那麼多人待命,你為何不出聲?”
她見司遙臉色慘白,太過虛弱,便不忍再繼續責怪下去。
“我帶你出去,車夫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時。”
江詩婉費力地把他架了起來,因他的身體太過虛弱,他的整個身子全部傾斜過來。
她瘦弱的肩膀努力地支撐着弱柳扶風的他。
。。。。。。
沒幾日,花滿樓就放出消息,停業整頓無限期。
一個月後,田富因惡意殺人,證據确鑿被判斬首示衆。
一年後,撿回一條命的田華清官職被撤,被貶嶺南。
春暖花開之時,大理寺的庭院裡鳥語花香,不請自來的蝴蝶在花園裡翩翩起舞。
早已身體康複的司遙背着雙手,看着這滿園的蝴蝶,卻有了淡淡的哀愁。
她離開已有多日,也不知去了哪裡。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