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遙聽到江詩婉前去牢房報道的糗事被逗得忍俊不禁。
為了維護他的威嚴形象,正坐在茶桌前品茶的他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茶盞,極力忍住臉上的笑意尴尬地咳嗽了幾聲。
站在他旁邊的張田正吐沫橫飛地講述着她在牢房裡被老鼠攆的光榮事迹。
“少卿,您是不知,她當天去報道那可是驚天動地。”
張田侃侃而談,俨然一個說書先生。
“她隻要到大理寺,必定牢房一日遊,怎麼還這麼怕那裡的寵物呢?”
司遙佯裝面色嚴峻地說道。“作為一個破案人員有軟肋可不行。”
“那您的意思是?”張田試探地問道。
當初他和王正、魯達進入這大理寺時,可是受了不少苦。
為了給這破案的工作袪魅,當初的少卿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司遙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們入寺時的表情,見到他們來此報道時那傲嬌的表情,實在是讓他心生擔憂。
辦案能力暫且放一邊,入寺後如果依舊把這份職業看得如此的高人一等,那對于他們來說可是緻命的打擊。
能考入大理寺隻能說明有辦案能力的基本素養,待真正接觸到各種慘絕人寰後依舊處事波瀾不驚,而且能冷靜地處理案情才算合格。
在外人看來,這份工作穩定且收入高,加上探案這份工作實在是神秘,所以讓太多人心馳神往和豔羨。
每日想要擠破頭進入這裡工作的人多到數不勝數,甚至想要靠關系走後門的也有不少。
江詩婉進來,當然地躲不過袪魅這一環。
張田一聽少卿說這話,暗暗就知曉她也同樣躲不過他的考驗。
“少卿,這會不會有點殘忍?她畢竟是個姑娘”張田見他那嚴峻的表情,意識到不是開玩笑。
司遙不動聲色地擡眸,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壓低嗓音:“你想她日後和小朝陽一樣被奸人所害嗎?”
張田聽後默不作聲地低下了頭。
小朝陽的死與他們的縱容與溺愛有脫不開的關系,這也默契地成了大家心裡的一塊心病。
說到此處,兩人沉默對視,氣氛凝重。
“去吧,不要再重蹈覆轍,我們罪孽深重。”
不知過了多久,司遙終于還是開了口,他的聲音沙啞且帶着不容拒絕。
待張田出去後,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腦海裡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小朝陽死時的模樣。
就因為自己一時放松警惕,僅有八歲的破案神童小朝陽死于一場慘案。
那樣朝氣蓬勃,富有青春活力的娃娃活生生地葬送在了自己的手裡,隻要想到此事那緻命的負罪感便深深地襲來。
三年前,名冠全城的破案神童小朝陽被他的父親帶到了大理寺,千叮咛萬囑咐把他拜托給了自己。
他的父親祖父,往上扒三代全是出身貧寒,世代為奴。
在主人家的幫襯下,他的父親才得以娶妻生子,當小朝陽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則對他寄予厚望。
皇天不負有心人,小朝陽雖然出身貧寒吃不飽穿不暖,每日穿着帶補丁的粗布麻衣堅持習武練劍。
他最愛吃的便是河裡抓的魚,每次餓得受不了就跑去離家很遠的一條河裡捕魚充饑。
除了習武練劍,也天生來的心思敏感多疑也為日後破下他們當地的懸案而埋了伏筆。
濠州城十年懸而未決的案子被小小的他幾天破案,當地的官府也因此受益得到了遠在皇都的商帝嘉獎。
小朝陽就此名聲大噪,而他的父親也帶着地主賞的銀子進京為他尋求一方天地。
當他站在大理寺的門口時,是大理寺的少卿司遙親自接待了他。
當時的小朝陽是陛下欽點,命司遙他親自指點,将他培養造福百姓的有用之人。
他果然不負衆望,在大理寺正規軍的引領下他進步神速。
誰知在破一樁案子時,小朝陽意外遭到報複在一場魚宴中被殺害緻死。
司遙犯了緻命的錯誤,他沒有想到那場豪華魚宴竟然是小朝陽最為緻命的軟肋。
從小吃不飽飯的他,雖能以魚充饑,但是都以最簡單的處理直接架火烘烤,甚至連珍貴的食鹽都未曾放過一粒。
地主家平常吃的紅燒魚與他在河裡抓的小魚味道天差地别,那濃郁飽滿的香味一直刺激着他的味蕾。
那個味道是他一直所追求的香味,這話是小朝陽進入大理寺不久後與司遙說過的。
司遙很是寵溺他,吩咐後廚的趙叔為他做了多次的紅燒魚,但都好似令他大失所望。
小朝陽與他一樣愛吃魚,自從他被下毒的魚毒死後,司遙再也沒有碰過魚。
想到這裡,司遙面帶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他甯可令江詩婉在大理寺多吃些苦頭,也不願她在重蹈小朝陽的覆轍。
如果一個人,他一旦有的軟肋,便會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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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協助江詩婉早點脫離苦海,張田、王正和魯達可是相當配合少卿的計謀。
這幾日京城傳來妖星現世,人們人心惶惶。
司遙打算帶着他們進宮去查一查此案,此行太過驚險,稍有不慎得罪那些朝廷重臣那可是殺頭之罪。
這次他不打算帶江詩婉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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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般地灑向了大地,夜晚整個世界被照得透亮猶如白晝。
今日的月亮有些奇怪,看起來又大又亮俨然一個透亮的圓盤。它出現如此奇景令其它的星星黯然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