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夫人則是松了口氣。
畢竟養了十五年的孩子,慕涵重諾這一點,她十分清楚。
畢竟是皇室為了慕涵準備的宴會,哪怕晴郡主想要為難婉婉,隻要慕涵肯出來說話,明面上她一定會給慕涵這個面子。
隻是…怕是長公主府從此也會記恨上阿涵。
但是她的阿涵一向伶俐,除了喜歡喊委屈要他們哄着以外,從未讓他們操過心。
應付這點人情世故,對于阿涵來說不是難事。
馬車停了下來,慕清胥的聲音自車窗外傳來。
“娘,妹妹,長公主府到了。”
慕夫人和慕婉先下了馬車,待慕涵出來看到仍守在馬車邊準備扶她的慕清胥時,微微愣了下,随後又立即領悟過來。
明面上她還是皇家認證的相府千金,在外人面前還是得做做樣子,不能讓人看相府手足不合的笑話。
她沖慕清胥點了點頭,手搭在了他的護腕上,但沒怎麼用力,輕巧地下了馬車。
她們一行一入場,便引來了全場目光。
更準确地說,是慕涵吸引了全場目光。
衆人的聲音都小了點,想要議論卻又不敢。
慕涵渾不在意她們的目光。
她随着慕夫人入座,身姿挺直,清麗的容顔浸染了徹骨風雪的冷意,寒涼白玉一般,氣質倒是更勝從前,叫衆人收起了小觑的心思。
原以為在北境的遊民部落蹉跎三年,再美再脫俗的嬌嬌小姐也會難免被同化得粗俗不堪,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她們所想象的那樣。
自然有從前嫉妒她、現在更是看不慣慕涵的人,不懷好意地小聲道,“隻怕早已是婦人身的人,做這幅不染塵俗的樣子給誰看?”
“慕大小姐,好久未見了。”一道不怒自威的女聲從後廳傳來。
這一句話便給慕涵如今的身份定了性。
不管相府願不願意,慕涵都還是相府的大小姐。
衆人心思各異,在看到那道身着雪重紫宮裝的身影紛紛起身行禮。
慕涵走上前,行了個标準的宮廷禮,眉目安靜從容,“長公主殿下聖安,臣女一别京城三年,今難能有幸再次拜見殿下,多謝殿下垂愛。”
長公主點了點頭,沒什麼表情。
短短兩句客套,皇兄交代給她的任務便算是完成了。
慕涵退回座上,宴席也算是開始了。
場上的氣氛漸漸熱絡起來,等酒足飯飽了,關系好的賓客們便聚在一起,或賞花或遊戲或聊天。
慕夫人也帶着慕涵和慕婉一起,和相熟的夫人小姐打招呼,隻是她們見了慕涵都不太自在,慕涵也知趣地準備找借口離開。
“涵姐姐。”一道明媚的聲音突然自她身後傳來。
慕夫人卻是臉色微凝,慕婉更是臉色蒼白。
慕涵回頭看去,原來是晴郡主。
晴郡主的眼神掃過她們幾人,絲毫沒在慕婉身上多加停留。
“涵姐姐,你在正好,幫我跟你妹妹做個見證,繼續完成上次的賭約!可不能讓你妹妹繼續抵賴了哦。”
慕涵有些訝異地回頭看向死死抱住慕夫人手臂的慕婉。
賭約?剛才她們可沒說這茬。
慕婉有些着急,說道:“我沒…!”
慕夫人不着痕迹地掐了下她的手心,讓她不要繼續說話。
郡主說有就是有,一昧争執下去隻會将事情鬧得越來越大。
再說了,就算慕婉否認,晴郡主也一定馬上就能拉出“證人”證明賭約的存在。
這招陽謀,直截了當,不過在慕涵看來也不過是小姑娘丢了面子賭氣要找回來罷了。
慕涵不禁想笑,她彎了眼睛道,“什麼賭約?說來聽聽。”
衆人看見這邊的動靜,知道晴郡主想搞事情,都從順如流地圍了過來。
外圍的慕清胥忍不住想要撥開人群上前為妹妹說話,卻被容辰拽住,他這才冷靜下來。
如果他插手,這件事的性質就變了,不再是小女兒家的遊戲了,這對慕婉的名聲,有害無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