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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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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偏西,秦獨在書房等着段懷容回府,他閑來無事便翻閱書案上的書信。

這張書桌,似乎已經成了段懷容的。桌上多了許多他未看過的書籍、信紙。

有些是關于軍務的,有些是關于醫術的。

随手翻開一本醫書,其中所述病症等等他看不大懂,卻還是沒什麼目的地浏覽着,想用段懷容的喜好打發時間。

翻過幾頁,秦獨從其中扯出一張藥方來。他看了看,認得是段懷容的筆迹。

再看藥方所在的書頁内容,雖不甚了解,卻還是能從字面看出是關于肺病的。

他還沒見過段懷容鑽研過什麼醫術。

提起肺病,他記起自己的姐姐,上次說是肺裡積郁,有些小毛病。

還未細看,書房的門便被推開了。

“看什麼呢?”段懷容進門,随口詢問。

秦獨道:“看你的醫術裡有張藥方,是治肺病的,可是給我姐姐開的?”

段懷容放書的手頓了頓,目光閃動一瞬,不過旋即便恢複如常,故作不知地接過書籍和藥方來看。

“這是治肺痨的,不是給太妃娘娘的藥方。”他坦然回答着。

與其遮遮掩掩,不如自己說破,免得惹人猜疑。

“太妃娘娘不過是有些肺熱,前段日子我又去看過,已經好很多了。”他說得自然流暢,仿佛事實便是如此。

為了秦玥瀾的病,他不止一次地深夜浏覽醫書、謄錄藥方,為的便是能找到哪怕一點新的希望。

秦獨自來信段懷容的話,此刻沒起什麼疑心。

段懷容面色平靜,但心底已然打鼓,很怕秦獨會追問。

“今日襄國公和靖西王都進京了,靖西王在宮裡留了一天。”

好在,秦獨說起了别的事情。

段懷容将醫書收在書架上,回應着:“是,恐怕正琢磨着怎麼找你麻煩呢。”

前段日子秦獨在早朝上太過強勢,觸及了呂伯晦的地位,呂伯晦自然要趁這個機會,慫恿誰來掣肘于秦獨。

免得秦獨之後不可收拾。

秦獨何嘗不知道,但也不甚擔心,不過便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罷了。

“侯爺,趙内監到了。”榮禮在門外道。

趙内監是皇帝的貼身公公,親自前來必定不是通常事。

段懷容無奈笑笑:“說什麼來什麼。”

二人一同去相見,也好有個言語照應。他們到正殿時,小厮正端茶倒水,給趙内監伺候得妥帖。

趙内監聽見響動,即刻回身來施禮,圓臉和藹地笑着:“見過侯爺,見過段先生。”

“免禮吧。”秦獨沒與人寒暄,徑直問道:“敢問趙内監前來,有何要事?”

趙内監笑盈盈的,柔聲說道:“來傳一道陛下的口谕。”

秦獨與段懷容相視,各自戒備。兩人正要跪聽,卻被趙内監阻攔了。

“诶!”趙内監扶住秦獨的手臂,很是親切:“陛下特意囑咐了,沒有外人,一應禮節便免了。”

段懷容垂着的目光裡閃過一絲玩味。

這是前些日子秦獨在早朝發威後,小皇帝看着不敢招惹了。

還有…八成是待會兒要說的,是從秦獨身上割肉的事情,這才心虛地提前安撫,不敢太拿架子。

趙内監宛若聊些家常理短般,徐徐道:“今日靖西王回京,同陛下講麾下人馬頗為薄弱,尤其是戰馬。”

“靖西王聽聞侯爺在京南有馬場,特請陛下準許他去挑些戰馬。”

聽到此處,秦獨的面色已經陰冷下來。

靖西王朝小皇帝要人馬軍饷大抵是真的,但從他的馬場挑馬定然是呂伯晦從中作梗指使。

這分明是劫掠,毫不掩飾地報複。

“陛下顧念着靖西王勞苦,所以來詢問侯爺明日是否可以開放馬場,供襄國公挑選些。”

這等時候,段懷容還真是有些同情小皇帝了。

一邊是惹不起的北安侯,一邊是更惹不起的靖西王。這馬讓挑也不是,不讓挑也不是。

不過,看應對手段,大抵是得了呂伯晦的指教。

下旨意卻不明确而是詢問,那無論同不同意便都不是小皇帝的意思,不會得罪靖西王。

這片馬場秦獨苦心經營,維持着北安軍強兵悍馬,騎兵可與并州鐵騎一較高下。

開馬場供旁人挑選,他定然不願,冷聲開口:“還請陛下…”

“還請陛下轉告靖西王,明日來京南馬場挑些可心的戰馬。”段懷容先秦獨一步說完。

他知道秦獨不會同意,可拒絕便正中呂伯晦下懷。

秦獨錯愕地投去目光,他不理解,甚至想即刻反駁。

可段懷容輕輕按住他的手腕,淺色平靜的眸子,分明流露着信任他的信号。

這樣的回答,令趙内監也詫異。他不敢确認,複又看向秦獨。

秦獨暗暗呼了一口氣,語氣不善:“明日上午,本侯在京南馬場,等候靖西王。”

得了明确回複,趙内監反而神色沒那麼明快,施禮後出了正殿。

“為什麼同意?”秦獨不悅,在人離開後迫不及待地質問。

他第一次如激動地與段懷容說話:“京南馬場是我多年心血,這定然是呂伯晦同靖西王勾結,來往我心口戳刀子。”

段懷容未因此生怒,但頗為嚴肅:“你今日拒絕了,然後呢?”

他直視那雙不甘的深邃眸子,字字有力:“呂伯晦眼下怕是隻等着你拒絕,駁了靖西王顔面。他再添油加醋從中挑撥,給你再樹強敵,引得靖西王與你針鋒相對。”

秦獨額角跳動,不肯讓步:“今日被要去馬場,明日便能被要去兵權!難道我要任人宰割?”

這是兩人相識以來第一次争論。

段懷容不怒自威,神态非凡。

“呂伯晦清楚,無論是他還是襄國公,都不能壓你一頭。但靖西王是先帝親封,盤踞西州封地二十餘載,爵位高你一等,手腕更比你很辣。”

“你若與靖西王正面争鬥,沒有勝算,最後呂伯晦漁翁得利。”

他蹙眉,希望秦獨不要意氣用事:“這是禍水東引、坐山觀虎鬥。”

秦獨原本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緩,翻騰的眸子從不甘到失落,仿佛跌入了一片沒有光亮的地帶。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不可能聽不懂。

進是死路,退也是死路。

段懷容退去嚴肅,滿目擔憂:“小皇帝與呂伯晦已經開始着手剪除你的勢力了,馬場隻是個開始。”

今日奪去馬場,明日便是哪一路的兵權,到最後連北安親軍都要成為籌碼。

“現在還沒到與朝廷撕破臉的時機,我們一定會迫不得已失去什麼,但絕不會什麼都不做。”

段懷容知道,讓秦獨再失去任何現有的人事物,都太難了。

良久,秦獨長舒一口氣。他承認段懷容每一個字都對,悲歎卻無可奈何。

他沒辦法與靖西王硬碰硬,更沒辦法與朝廷撕破臉皮。他的姐姐還在宮裡,弟弟尚且年少,北安親軍人人觊觎。

仔細想想,十年以來,他一直逃避的不就是這一天嗎?朝廷開始猜疑他、忌憚他,而後兔死狗烹。

此刻,他應該慶幸,這一天到來時,有段懷容在他身邊。

“對不起,我剛才有些激動。”他說話無力,已經接受了避無可避的現實。

段懷容淺眸柔和,其中藏匿着心疼:“我其實不該替你下決斷的,隻是太擔心了。”

他在盡力,不讓秦獨陷入更危險的處境。

秦獨心裡發空,掌間便也空落落。他想去握住段懷容的手,獲得一點安慰。

可沒個由頭,實在是突兀。

段懷容餘光看到微微擡起的手,身體比頭腦先一步作出反應,輕輕握住了那隻手腕。

或者說,他早已無法克制。

“手腕又疼了?”他明知借口明顯,卻還是自顧說出。

秦獨喉結活動,目光深深:“不疼。”

他回答着,卻反手将段懷容的手握住,并不松開。

“明日我們一起去馬場,看看靖西王能有什麼幺蛾子。”他勾了勾唇角,目光炙熱地留戀在段懷容眼眉上。

躁動不安的心,化作指尖點點摩挲。

段懷容默許了那些小動作,點頭答應:“好。”

他們之間的情感,早已經比朝廷裡的黨同伐異更心照不宣。

隻是親昵和信任,完美地平衡在這份情愫上,兩人誰都無法着手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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