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衫将他拉至暗處,“真心勸公子一句,今夜真是你我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公子不如瞧瞧奴家可好?”一個軟綿的女聲從階梯上傳來,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及其亮麗的女子,一襲粉色衣裙将她身段襯托得十分高挑,外披一件白色薄紗隐隐露出修長的頸部線條,項上戴着一枚價值不菲的白玉,白玉镌刻成牡丹紋樣,看上去十分精巧。
蘇穗歲随着聲音擡頭,這眉眼有些像剛在閣樓手抱琵琶的娘子。
“容音娘子!容音娘子來了!”
“容音娘子真是天仙下凡,極美!”
“大家快來看,容音娘子下樓了!”
柳雲衫瞧着外邊湧入的人群,一個眼神給到一旁的小厮,小厮們急忙圍成一排将那些人擋在外邊。
“各位公子,稍安勿躁,聽聽我們容音娘子如何說。”柳雲衫說話間朝着容音微微皺眉,眼神充滿了質問,“容音娘子你可是有事?”
容音是樓中公認的花魁,在萬财樓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花魁隻能待在三層閣樓上,偶爾彈琴獻舞,在舞姿與琴音自然也是在閣樓之上完成,營造一種可望不可及的感覺,且每月隻有一次傳喚的機會,價高者得,許多富家公子都願意出高價與她共處一室,且她賣藝不賣身,許多人隻為目睹她的芳容。
容音停在階梯上,眼眸柔媚,嘴角淡笑,“這位公子可願意去奴家屋中一續。”
林穆和微微挑眉,打量着她。
“這人何人?”
“沒見過啊!容音娘子為何請他一續?”
“是啊是啊,此人是誰啊?”
容音見他沒說話,又對着柳雲衫說道:“柳姨娘,此月還未有公子傳喚容音,可否讓容音任性一次,我與這位公子一見如故,還請姨娘成全。”
柳雲衫有些為難,既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可若是此事傳揚出去,那以前高價見她的公子豈不難堪,“容音啊,這......不妥吧?”
柳雲衫第一次覺得這老鸨也是個難幹的活兒!
“還忘姨娘成全!”她的聲音加大了些,比起之前少了些嬌媚,多了幾分倔強。
林穆和瞥了眼蘇穗歲,将手背在了身後,一腳已然踏上了台階,說話間有些浪蕩子的意味,“容音娘子盛情難卻,自是恭敬不如從命。”說罷,又指了指蘇穗歲,“你也來。”
蘇穗歲一愣:我?
woc真離譜啊!
“這是我家侍女,容音姑娘不介意吧?”林穆和淡笑道。
容音嬌羞地點點頭,“自是不介意。”
蘇穗歲心中歇斯底裡,難道我也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
三樓的布局明顯典雅的不少,走廊上還挂了不少文人筆墨,果然三樓走得是清冷高雅路線。
“公子請随我來。”容音輕輕推開房門,屋中很大,物件應有盡有,有道門簾将室内與閣樓隔開,閣樓外便是她朝衆人獻藝的地方。
蘇穗歲欲将走進一瞧,卻被林穆和攔在屋外,“你幹什麼?”
“進屋啊。”蘇穗歲如實答道。
林穆和掃了她一眼,“你不用進來,你在外面候着。”
蘇穗歲看着緊閉的房門,心中一道怒火猛然升起!真煩呐!
容音進了屋中,先将簾子放下,又從櫃中取了些香料來撒進香爐中,“此香名為夏竹薄荷綠,用新生的竹芽和薄荷調制而成,使人心曠神怡,公子可喜歡?”
林穆和打量着屋中的景象,伸手輕輕撥動着一旁的古琴,琴弦發出清脆的響聲。
容音見他沒理會自己,也不惱,又走至他身邊,說道:“公子也懂琴?”
林穆和将手放在琴上,感受着琴弦,“略懂,娘子這把琴可是好物件,可是貴人相贈?”
容音笑着微微點頭,算是給出答案。
“可否彈一曲?”林穆和坐在桌旁,雖是發問,但卻已經做出了聽琴音的準備。
容音随手扯了一塊薄紗搭在古琴上,“今日彈了許久的琵琶,手有些發酸已然彈不了,擾了公子聽琴的興緻奴家實在抱歉。”她聲音軟糯嬌媚,道歉中帶着些撒嬌的意味。
林穆和身子朝後倚靠,微微眯眼,語氣散漫,“是手發酸,還是身後的金主不讓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