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有人驚呼道。
侍衛将趙明琛扶起來,定睛一看衣領處赫然插着一枚銀針,已經深深的刺進了他的皮肉裡!
刺客雖被控制,然而此人是死士,行動開始之前就已經服毒,就在方才已經毒發身亡。
這下死無對證,竟不知究竟是何人所為了。
趙明琛被擡回平陽宮醫治,而徐懷瑾也因傷向趙明玙告辭,不再同他糾纏。
秦玥躲在暗處看着大張旗鼓四處搜尋的禁軍,心中的不安更甚。她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不然斷不會如此興師動衆。
她一路尋到了千味居,看到了徐懷瑾停在外面的馬車,才大概清楚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借着夜色,秦玥藏到了一處房頂之上,她心中焦急萬分,卻也隻能耐心的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徐懷瑾跟乘風才一前一後的走出千味居,徐懷瑾上了馬車,乘風駕車離開,是回司寇府的方向。
秦玥看不出徐懷瑾有什麼異常,隻是乘風駕車走的很急,似是有什麼急事一般。
秦玥看着他二人離開,懸了一晚上的心暫且放下,施展輕功迅速撤離。
到了司寇府門前,徐懷瑾慢悠悠的下了馬車,看着火急火燎的乘風,竟還有心思打趣他:“子彥想必已經睡下了,你若是此時去叫醒他,他可是會殺人的。”
“若是能換的主人無恙,乘風萬死不辭。”乘風一臉嚴肅,徑直跑去張子彥的住處。
一路尾随而來的秦玥在聽到他二人的對話時腳下一個不穩差點從房頂跌落。
“何人?”徐懷瑾鳳眸一厲,他一甩衣袖,雄厚的内力挾着勁風直擊秦玥面門。
秦玥執劍堪堪擋下,差點被他震出内傷。
她站在房頂上,背着月光,垂眸看向徐懷瑾,涼涼出聲:“司寇大人還真是心狠手辣。”最後幾個字說的頗有幾分咬牙切齒。
“阿玥!?”徐懷瑾在聽到秦玥的聲音時有些意外,“有沒有傷到你?”
秦玥穩了穩氣息,躍下屋頂。
“我是沒事,倒是你,”秦玥上下打量徐懷瑾,又圍着他轉了一圈,她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受傷了?”
“破了點皮,”徐懷瑾看到了秦玥眼底不加掩飾的慌張,臉上笑意更盛,“阿玥在擔心我,方才阿玥出去是不是就是為了尋我?”
秦玥看着越湊越近的俊臉,趕緊不自在的撇過頭,有些心虛的小聲嘀咕着:“誰擔心你,我隻是餓了,去找點吃的而已。”
徐懷瑾也不拆穿她。
另一邊,張子彥在睡夢中被乘風拖了起來,正要罵娘,當他看到乘風那如喪考批的臉時,頓時一個字也罵不出來了。
乘風告訴徐懷瑾中了镖,而且那镖極有可能被喂了劇毒。
張子彥一個激靈就醒了盹兒,拿起藥箱跑的比乘風還快,結果到大門口一看,他的好兄弟正在含情脈脈的看着人家姑娘,哪有半點性命垂危的樣子。
張子彥瞪着一雙桃花眼氣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阿玥,你先回去吧。”回到房間,徐懷瑾破天荒的開始趕人。
“怎麼了,不就處理下傷口嗎,我又不暈血。”秦玥不明所以,他徐懷瑾何時這般矜持了。
徐懷瑾意味不明的瞧了秦玥一眼,不再多說什麼,開始解腰帶,脫完外袍作勢又脫裡衣,沒有半點要停下的意思。
秦玥在看到徐懷瑾将裡衣褪到胸口的時候就趕忙背過了身,朝門外走去。
真是死性難改!
秦玥暗罵道。
徐懷瑾在秦玥出去将門關好後,穿好衣服,撩起了袖子,隻見玉色的手臂上盤着一條騰雲的青龍,再往上赫然橫着一道淤紫且滲着黑血的傷口。
張子彥看的眉心一皺,雖說沒有他預想的那麼嚴重,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徐懷瑾右臂的傷情也不容樂觀。
“是碧落散,沒毒死你,還真是命大。”張子彥湊近聞了聞,手下不停,開始施針。
徐懷瑾眉目淡然,看不出半點憂愁的樣子,就仿佛中毒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有你在,閻王都快要告老還鄉了。”
秦玥坐在台階上,左思右想,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她心裡隐隐約約覺得徐懷瑾肯定在瞞着她什麼,卻又認為她跟徐懷瑾之間好像并沒有熟稔到有必要互相坦誠一切。
這種模糊不清的界限,半生不熟的感覺,讓秦玥像吞了棉花一樣難受。
她站起身來,長舒了一口氣,随後轉身向徐懷瑾的卧房走去。
“啪——”的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屋裡的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的朝門外望去。而秦玥一眼就瞧見了衣冠整齊隻露出手臂的徐懷瑾和正在施針的張子彥,以及杵在一旁,一臉嚴肅的乘風。
徐懷瑾率先反應過來,不顧手臂上紮着的針,将衣袖一把撸了下來。
“司寇大人真是比大姑娘還矜持,竟還怕人看。”秦玥笑眯眯地一邊說着一邊朝徐懷瑾走去。
徐懷瑾左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掩飾他内心的慌亂,他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了。
“阿玥怎麼又回來了,莫不是放心不下我。”徐懷瑾沒話找話。
秦玥在徐懷瑾跟前停住腳步,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呀,就是不放心,所以得自己親自确認一下。”
話音剛落,秦玥的手就探上了徐懷瑾的衣袖,将他極力隐藏的秘密徹底揭了來開。
秦玥垂眸死死盯着徐懷瑾右手臂上的青色胎記,咬牙切齒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徐!子!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