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甚爾還是把悠仁一起從幼兒園接走。
抱着兩個孩子,看上去氣質兇悍的男人也柔和了幾分。
隻是甚爾好像還在生她的氣。
所以就算是笕雪把甚爾和孩子們都送回了家,甚爾也不好好搭理她。
甚爾好麻煩。
笕雪并不知道如何處理甚爾的情緒,但是甚爾的态度十分明顯。
到最後,笕雪隻能抱着悠仁睡主卧,甚爾帶着惠跑到了次卧。
好在悠仁和惠還處于沒辦法看出大人臉色的年紀,所以雖然氣氛冷了一些,他們兩個還是開開心心的。
可以和媽媽睡覺,小小的悠仁十分興奮。
小粉團子很軟,鑽到笕雪的懷裡沒多久就被空白的感受安撫住了情緒。
确定悠仁已經睡下,笕雪摸出來了之前五條悟送自己的手機。
并不知道如何處理甚爾情緒的笕雪還有一個選擇——
那個給五條悟打電話說要盡快解決她和甚爾吵架問題的蒼老聲音。
他也是人類,而且聽上去很老,應該知道該怎麼處理他們兩個中間的問題。
而且他聽上去非常笃定。
想必他一定要什麼好辦法。
抱着這樣的想法,笕雪給他打通了電話。
可在另外一邊。
京都的高層們正在舉行他們的私人宴會。
“五條悟實在是太嚣張了。”禅院久陵現在都還記恨着打電話的事情,“讓那個該死的特級接我的電話。”
“我還是覺得應該處死那個特級。”五條家的長老是宴席的主辦人,“這次請大家來也是為了商議這件事。”
“我也認為應該處死那個特級。”長老中最年輕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是加茂家最新選上來的長老,頭上有一圈縫合線,此人為人十分老實可靠,所以他才能破格進入高層,“我們畢竟不清楚那個特級到底是咒靈還是人類。”
周圍的老人發出附和。
他們都深刻恐懼着那個特級召喚的東西,也連帶着恐懼着那個特級。
想活着,不想死。
特級太恐怖,他們要遠離她,最好快點殺了她。
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種情緒之中。
突然鈴聲響起。
禅院久陵看向自己手機顯示的未知号碼,感覺後背發涼。
自從上午打電話被那個特級接到後,他就把手機設置成了靜音。
為什麼他的手機響了。
禅院久陵一下就想到了那個恐怖的特級。
沒有猶豫,禅院久陵立刻摁下了挂斷。
但是手機就像是壞了一樣,鈴聲依舊。
燈光就像壞掉一樣,開始忽明忽暗。
很快,其他人的手機也開始自動響起手機鈴聲。
無論他們的鈴聲究竟為何,現在他們使用的鈴聲都統一變成了最開始的聲音。
就像噩夢一樣的鈴聲回蕩在空間之中。
在恐懼中,他們連動都不敢動彈。
鈴聲的旋律播了一圈,才終于有人反應過來逃跑。
可不過走了兩步路,空間便開始扭曲出極其惡心的模樣。
他們看到一切都是被黑色的蛆蟲構成。
不僅是桌子椅子,連牆壁地闆也全是那些令人作嘔的東西。
它們蠕動着,到處緩慢爬行着。
明明沒有任何威懾力,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動了。
連空間都扭曲的存在,讓他們重新銘記起了掩埋在心底最強的恐懼。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想活着,想活着,想活着。
他們瑟縮在原地,聽着鈴聲的旋律重複了三遍,又終于消失。
可鈴聲消失後,所有人迎來了在手機裡迎來了更為可怖的存在。
“能聽到嗎?”他們的手機裡傳來了那個恐怖特級的聲音,“你說要幫我處理和甚爾的問題。”
沒有人知道這句話說得是誰,除了禅院久陵。
比上次接電話時感受到了更深的恐懼,禅院久陵重新記起來了自己心底最強的欲望。
不想死,想活着。
那個特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可以處理的問題。
他就不應該來到這裡,什麼狗屁高層,跟活着比起來什麼都不是。
能感受到蛆蟲已經爬到了他的腳背,恐懼到極點的老人痛哭流涕:“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插手你們中間的事情,求求你放過我吧。”
哈?
笕雪在手機對面聽得一臉問号。
明明給五條悟打電話的時候還很強硬,為什麼他現在要不管他和甚爾的事情了。
手機那頭的老人哭得稀裡嘩啦,求饒的聲音一句接着一句。
但這是為數不多主動要幫笕雪解決問題的人,笕雪不想這樣放棄,她想再努力一下:“可是你說必須要處理我們的問題啊。”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放過我吧。”禅院久陵聲音都開始嘶啞了起來,他癫狂地看向周圍的其他人,“難道你們想被困在這裡嗎?”
很快,手機那邊傳來了很多說着莫名其妙對不起的聲音。
笕雪不需要有人對她說對不起,她想要解決問題。
“我可以給錢讓你幫我解決問題嗎?”笕雪琢磨了琢磨,冥冥好像當時向她要錢來着。
可她的話傳到高層那邊卻變成了一場赤裸裸的玩弄。
這絕對是不滿意他們的所作所為,所以要斷絕掉他們覺得可以被放過的心。
而且更加恐怖的是,他們本來以為那個恐怖特級隻針對禅院久陵一個人,但是看着那個恐怖特級的言辭,恐怕他們就是下一個。
被戳破了幻想,貪生怕死的高層們終于開始繃不住也開始抽泣起來。
聽到電話那頭恐怖特級提出來的考驗,禅院久陵哭得更兇了:“我可以給你錢,多少錢都可以,求求你放過我吧。”
聽着電話那頭的一片哭聲,笕雪真的犯了愁:“可是除了你,誰能幫我呢?”
除了你誰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