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找不到炸彈。
纜車裡拆除的痕迹非常明顯,可炸彈不知道去哪裡。
最壞的情況就是這種。
炸彈被炸彈犯拆走的可能性極大。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說明匿名報警的男人很有可能在發現炸彈後就被炸彈狂盯上。
并且在男人撥打報警電話的時候,被炸彈犯聽到了全部的報警内容。
這樣推理下去,松田陣平感覺有些棘手。
松田陣平很清楚,這次炸彈犯和四年前的炸彈犯是一個人。
如果報案人真的被炸彈犯聽到了報警電話,那現在他有很大概率已經被炸彈犯劫持或者殺死。
想到這裡,松田陣平心一下被揪起。
可是再怎麼擔心也現在他可以做的也很有限。
他可以做的隻有盡快找到犯人。
松田陣平重新梳理了一下線索。
男人撥打電話的時間是在十分鐘前,而在十分鐘内,炸彈犯拆除了炸彈,并且發布了預告函。
可以看出來這封信是炸彈犯原計劃的産物。
現在炸彈已經被拆除,炸彈犯還将預告信發過來,恐怕隻是為了嘲諷。
松田陣平把自己的推理簡單講給目暮警官。
在炸彈消失的當下,目暮警官反應也很迅速。
“也就是說,現在遊樂園很有可能存在着攜帶兩個炸彈并劫持人質的炸彈犯?”目暮警官面容嚴肅。
“對。”松田陣平點點頭,“而且他應該剛坐了摩天輪不久。”
“我馬上封閉遊樂園,把剛才坐摩天輪的人和工作人員召集過來。”領會了松田的意思,目暮警官立刻下達了指令。
有了明确的目标,目暮警官辦案極其迅速。
五分鐘内,根據票據,剛才坐過摩天輪的人都已經站到了松田陣平面前。
在松田陣平調查之前,目暮警官先讓工作人員檢查一下是否就是這些人剛才坐了摩天輪。
售票員手裡拿着票據,存根和人數完全可以對上。
“就是這些人。”售票員很确定。
可是在售票員旁邊,協助客人坐上摩天輪的安井丸卻并不這麼想。
安井丸是在封鎖摩天輪十分鐘前上班。
由于她上班的時間點正好是警察想要調查的時間區間,所以警察也要求由她協助辨認客人。
看着客人們逐漸到齊。
安井丸雖然害怕,但還是努力辨認着所有人的臉。
隻是……
“不對,這裡還少了幾個客人。”
安井丸并不是一個記憶力很好的人,可是這就是在幾分鐘前發生的事情,所以記得很清楚。
“還差一對夫妻帶着兩個孩子。”
安井丸對他們印象很深。
那對夫妻如果不被提醒的話,很難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發卡被他們家那個黑發海膽頭的小孩撿起,安井丸感覺自己可能很快就忘卻了他們一家四口。
“少人?可是我這邊票據就這麼多啊。”售貨員被安井丸說懵了,她有些緊張地看向警官,“摩天輪是收費項目,沒有票據是不可能進入摩天輪的。”
“不,絕對少人。”安井丸相當肯定。
聽到一切的松田陣平在摩天輪工作人員争執的間隙已經把所有的人檢查了一遍。
仔細觀察過所有人的手指,松田陣平很清楚這裡并不存在炸彈犯。
聽到摩天輪工作人員的争執,松田陣平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一家四口身上。
“那兩個孩子是背書包嗎?”松田陣平看向安井丸。
“背,那兩個小孩的書包是丈夫在背。”安井丸回答很幹脆,“絕對有這四個人,我記得很清楚。”
“但是沒有票據怎麼可能進來?”售票員臉騰一下紅了,“你是懷疑我放進來炸彈犯嗎?”
“我隻是在說……”
“你們在放行的時候會檢查票據的時間嗎?”松田陣平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安井丸和售貨員對視了一眼。
他們兩個人突然意識到了松田陣平的言外之意。
“我們好像不會檢查票據的時間……”安井丸讷讷說道,“因為有時候摩天輪排隊很多,所以會有購票後出去玩别的項目再折返的情況。”
經由松田陣平提醒,他們兩個同時想到了另外的一種可能。
“如果是十分鐘前購票,他隻需要在進來前給我們看一眼票據我們就會放行。”售票員仔細想了想,完全沉浸在售票過程中,售票員已經記不清是否有這樣的一家四口。
“也就是說,現在的人數并不齊全。”松田陣平皺起眉頭,“安井小姐,你可以想一想在這十分鐘到底有多少人嗎?”
“應該就差那一家四口。”安井丸喜歡在客人坐摩天輪的時候數台階,今天在停業之前,她數了19個台階,而現在就隻有15個客人到場,也就說現在隻差那一家四口。
已經排除掉其他的可能性,現在那一家四口是炸彈犯的嫌疑直線上升。
松田陣平讓安井丸詳細描述了一下男人的長相。
大概一米八以上,黑色羊毛衫,嘴角有疤但身材健碩。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安井丸有些講不出陪在男人身邊女人的樣貌。
她努力回想,可回想到的隻有大片的空白。
還有那兩個孩子,隻記得那個黑色蓬松頭發的小孩,可另外一個孩子的模樣她完全記不清。
一旦努力回憶相貌,大腦就像是陷入了混沌之中。
明明在思考,但是思考的時間被無限拉長。
在思考的停歇中,安井丸好像想到了女人的臉,不,那是一張女孩的臉!
她……
頭痛不合時宜的開始。
就像是喝醉了酒,安井丸記憶斷片了。
對女孩的記憶如同數據一樣在大腦中緩慢删除。
她茫然地看向警察:“我隻記得這麼多了。”
“辛苦。”佐藤警官能看出眼前安井丸的努力,“實在想不起來就放松一下,說不定放松下來就想到了。”
看到佐藤安慰安井,松田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警戒線外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