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教官說完了,瓊尹還接着連續開槍直到打翻兩個獄兵。
雖然圍攻她們的敵人退開一段距離,但她們怎麼會真信之放下武器。
安甯兒的槍停止,可手卻抖個不停。她的兩隻手通紅,關節、虎口和掌心磨出的水泡破爛,血紅一團。
那邊的人還在不停喊話。
安甯兒大聲打斷:“你要真不想她死,就趕快派人取止血工具!”
呂教官看向莫亭雪,對方很快點頭。
獄兵隊列裡走出一位等候多時的女醫生,五十來歲,和藹的肉臉,戴小圓框眼鏡。
要是付芮還睜着眼,一定認出來者正是醫務室裡的蔣醫生。
蔣醫生蹲下,神情嚴肅,取出一個小圓球,一隻機械小蜜蜂從圓孔裡飛出,落在血洞上,伸出一根尾針吐白色泥土快速填充。
看小蜜蜂已開始工作,蔣醫生又拿出針,就要紮付芮肉時——
“打的什麼針?”瓊尹恐吓她。
“能助她快速修複。是專門針對她體質的。”她解釋。
“讓她打!救人要緊。”安甯兒眼睛轉看蔣醫生。
“不行!要是她在裡面動手腳呢?”
“救人要緊!”安甯兒加重語氣。
“你敢!”瓊尹刀片對準蔣醫生。
“讓她打。”銀白色的槍口對上瓊尹。
場面一度變得僵持。
然而沒過幾秒,腳下地面突然大震動。
在場所有人往上一蹦。
還沒站穩,又是一個大震動。
四周牆皮裂開,牆後牢房内哔哩乓啷摔床架,掉東西,頭頂燈光劇烈搖晃,不牢固的燈具一個接一個掉落砸地。
“怎麼回事,這是地震了?”
呂教官護住莫亭雪,強作鎮定地東張西望。
低頭的莫亭雪望着腳前的水泥地,沉思一陣,一個大膽想法呼之欲出。
暗河來到她這個位置了。
像是響應她,一根水柱從地面一個孔噴出。
這個孔正是付芮身下,那個被金屬珠子融穿的孔。
天崩地裂般的震動還在繼續。
洞孔被震裂開一條寬縫,河水到處噴湧,就跟一排排噴泉似的。
安甯兒保護住付芮,眼神卻跟瓊尹對視。
她們心照不宣。
機會來了!
通道晃動地越來越厲害,像是某種巨獸從外撞擊。
燈光逐一熄滅,墜毀進腳背高的積水。
昏暗的長通道裡,一片嘈雜混亂,莫亭雪的獄兵隊形徹底散開,他們驚慌失措地尋找安全的地方保命。
人群中,瓊尹走在前面開道,安甯兒護着付芮緊跟其後。即使如此,她們依舊避免不了被撞到,好幾次差點跌到水裡。
頭頂燈具摔得差不多,就開始一會兒掉牆皮,一會兒掉石塊。
一路上,她們神經緊繃,危險如一把刀懸在頭上。
“瓊尹,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下。”
安甯兒看中一處牢門大開的牢房,屋裡黯黑,床架和生活用品橫躺一地,一個犯人都沒看到,也沒聽到。
她們三人走進找一個角落蹲坐着。
安甯兒掀開付芮按在腹部的手,果然如她所料,傷口又裂開了。
她拿出藏起來的屬于蔣醫生的小圓球,開啟小蜜蜂吐泥縫補傷口。
等待的這段時間,安甯兒眼神幽幽。
逃離莫亭雪他們的路上,她一直憂慮着賈書生和他背後的勢力。
她有啟教的人對付莫亭雪這些監獄管理者,但是有太多人想得到付芮。若想順利救走付芮,坐準備好的飛船回去,那就必須再多個幫手為她分擔對付賈書生那一幫人。
“瓊尹,你想完成報斷臂之仇嗎?”
瓊尹先是用兩顆冷眸審視她,然後幹脆利落地回答三字,“當然想。”
“我可以幫助……”
“哼。”瓊尹冷嘁打斷她,“那個女人也是這麼說。”說完閉眼,一副完全不想聽下去的模樣。
安甯兒立馬明了,對方根本不信她的話,也不想再聽信這種話。
“——我有飛船,裡面有修理替換你假手的設備。”
瓊尹睜開眼縫,黑眼珠微微向她轉動。
安甯兒趁熱打鐵:“到時,你不僅完成報仇,還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話說完,牢房陷入一片沉寂。
對方并沒有立馬表态,好像剛才的有所動心隻是一種錯覺。
安甯兒有些吃不準瓊尹心裡的想法,畢竟距離被莫亭雪利用欺騙才過去一兩個小時。
嗡~嗡~
機械小蜜蜂慢悠悠飛回小圓球。
安甯兒低頭查看傷口情況。
她看不見的另一邊,頭靠牆壁的瓊尹深深打量着安甯兒。
下一分鐘。
“你的計劃是什麼?”
安甯兒眼神微妙,流露一絲笑。她頭沒擡起,聲音低低傳到瓊尹那兒。
“我們先去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