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大堂。
老亞瑟匆匆從高台階梯走下,他嘴裡念叨着:“還沒到怎麼就停了?”
經過人群,走向大門。
人群裡,時刻緊盯老亞瑟動向的瓊尹,聽到他的自言自語,大大的黑眼珠凝定。
吱嘎!
她看向老亞瑟守着的地方。
兩扇厚重的高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兩列獄兵陸續走進來,他們分開走兩頭,手持武器将他們幾十号人圍成一圈。
瓊尹不動聲色打量這些獄兵,全是男性,身材高矮胖瘦,個個有着粗壯的胳膊和魁梧的身材,表情兇神惡煞,越看越不像是獄兵。
她的眼神愈加深邃隐晦,越過獄兵,繼續看老亞瑟那邊。
老亞瑟雙手交握,微低頭冥想:這時間監獄長是在中央管控區下層區域?
壓下滿腹的疑惑,凝神等待着後面的監獄長。
一道高大的黑影籠罩他年老體邁的小身體。
“監獄長……!”
老亞瑟擡臉一瞧,一口氣堵在嘴裡,當場愣住。
眼前這兩米高的巨獸猛男是誰?監獄長的手下?監獄裡生活二十幾年咋沒見過?
他這邊還疑惑着。
那猛男往旁邊移動,身後出現一個中等健壯身材,剃平頭,蓄絡腮胡的男人。
男人平靜如死水的眼神,跳過老亞瑟,環顧圍起來的人群。
手擡起,向下一揮。
自男人一出現就看向他的獄兵們,得令擡起槍,射擊人群裡的殘餘獄兵。
頓時,女人的尖叫聲和槍聲交混響徹教堂。
開槍射擊的獄兵忍不住露出嗜血的神情,火亮的槍口一變,轉射擊叫得最大聲,最刺耳的女犯人。
人群更加恐慌騷動,如困獸互相擁擠踩踏。
身形靈敏的瓊尹躲到其他女犯人的身體下面,拿她們擋不長眼的流彈。
一對冷酷的眼睛盯着下命令男人身邊的賈書生。
他們這麼快追到了。
賈書生周遭的一切置若罔聞,此時他低着頭,雙手擺弄着一塊小顯示屏。
槍聲逐漸停止。
周圍霎時甯靜。
他恰好擡起頭,露出笑眯眯的模樣,顯得粗犷的臉沒那麼野蠻。
“找到了。”
高聳的身軀一動,手拿追蹤器,往蝼蟻們走去。
付銳斜視一眼,沒有阻攔他的行為。
被圍困的犯人們如奶狗顫抖低鳴,賈書生剛靠近一點,她們驚吓地縮成一團,令人生畏的身軀每靠近一步,她們就擠退一點,中間的人痛苦不堪。
處于中間的瓊尹強忍着不适,臉埋進前面女犯人亂糟糟油臭的頭發裡。
頭皮感受到對方的視線,她将臉埋得更深,脖子幾乎對折。
耳旁女人嗚咽不斷,除此之外,一陣微風忽起。
當她意識到時,已經晚了。
一隻大手伸進人群,抓住她的後衣領,整個人拎小雞似的提拎出人群。
“你應該剪掉它們。”
賈書生空出的一隻手,捏住她一縷長發,無任何情緒的眼神落在發絲,輕輕說到。
瓊尹依舊垂着頭,右臂猛地對他一揮。
賈書生反射性格擋,可看到殘缺的半臂後,心下驚呼上當。
下一瞬,□□刺痛。
瓊尹捕捉到賈書生巨變的臉色,心裡非常暢快。正當她想抽回藏小刀的腳時。
兩塊大腿肌肉硬成石頭狠狠夾她的腳。
咔嚓。
她能聽到腳腕折斷的聲音。
普通的,無表情的一張臉立即變得豐富多彩。
對面,他笑得輕微短暫。
賈書生放松大腿肌肉,瓊尹骨折的腳腕在空中軟軟甩動。
“書生。”
付銳在後面喊他。
他提着人往回走。
停在付銳面前,手中的人直直面對他。
“人在哪兒?”付銳問瓊尹。
瓊尹垂頭一會兒,緩慢昂起臉。
“你們怎麼知道這裡。”她避其問題反問他們。
“我在你脖子後安了追蹤信号。我勸你趕快說出人在哪裡。”賈書生代付銳說話。
瓊尹歪過頭,頭發沾汗貼在臉邊際,眼神寒冷,“我—不—知—道。”
賈書生不惱,手指夾着某圓點,看也不看地,飛甩向教堂高台背景的無主之神塑像。
“追蹤信号除了追蹤,還有一個功能。”
話音剛落,轟地爆炸巨響,塑像瞬間炸得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我的無主之神啊!”
驚恐的尖叫聲中,冒出老亞瑟震驚地高呼,他跪地朝天伸展手臂。
瓊尹大眼睛瞪得更大,眼珠子都縮小許多,腳腕的痛感跟着無主之神消失。
“派人去搜後面。”就近的付銳淡淡說,“無用的人不必留了。“
她感受到冰冷的手指觸摸後脖,身體顫栗,立馬伸手掌蓋住後脖梗,不讓賈書生啟動爆炸。
“應該還來得及。”賈書生附耳私語。
“我帶你們去!”她毫不猶豫地大聲喊。
付銳繼續前進,不為所動。
“她們早就設置機關,沒有我帶路,你們根本進不去。”瓊尹眼不眨一下唬他們。
前面男人邁動的腳慢慢停下。
賈書生領意拎着她跟上付銳。
當他們走進側門時,瓊尹出聲:“放下我,我走在前面,你們跟在我後面。”
付銳他們望向她,想看看她要玩什麼歪歪腸子。
“那修女非常謹慎,我們若一起過去,她必定提早啟動裝置。等我假裝沒事過去引她離開房間,到時你們就埋伏外面一舉拿下。”
他們深望她良久。
付銳露出不太好看的眼色:“我原以為你們是一夥兒的。”
說完就讓賈書生放下她。
她的後衣領一松,整個人高高落下,上半身坐壓在骨折的腳腕,痛得她直接冒出冷汗。
她五官皺巴巴,狠狠擡眼瞪居高臨下的賈書生。對方冷漠的表情擺明着故意的。
“快點。”賈書生催趕着。
瓊尹雙手向前爬兩下,擡起完好的腳,手腳撐地,一口氣跳起來,單腳站立。
她扶着一面牆,骨折的腳拖地,慢慢往安甯兒房間走去。
在她的後面,幾道影子悄悄不遠不近跟着。
如果她走得太慢,脖子處皮膚就會産生異樣,她明白這是後面的人在警告她。
一段路不長,她汗淋淋地拖着腳,來到房門前。
咚咚!
“是我。
一分鐘後,門打開一條縫,一個黑黢黢的槍口探出頭。